病倒(2 / 2)
王栋回忆了几秒,才重新开口道:“杨富失踪了?”
“对,就是这事,带我过去。”
谢迟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又被王栋拦住。
“等等等等,您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
“去老宅找杨富啊。”
“去哪?!找谁??”
王栋抬高音量囔囔了句,下一秒,便收获了一个像是看智障的眼神。
“都说了,要去找杨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可是你还在生病啊......”
他话未说完,就看着这刚刚才醒的小祖宗从动作麻利地另一个方向下了床,放杯子,找外套。
简直是行云流水。
等他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到门那儿了。
可出门前,她却停了下来,右手握在门把手上,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正当王栋欣喜的以为她终于要放弃这愚蠢的决定,好好休息时,便对上双还未完全睡醒的浅茶色眸子。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林牧洵。”
耳边响起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当是为我的健康着想。”
“......”
王栋沉默了。
看着不远处小祖宗脸上还未散去的怒气,他竟对隔壁已经好久没见的林牧洵抱上了丝同情,并致以最深切的“哀悼”。
反正他是绝对没胆量去惹这种状态的谢迟的。
嗯,没有。
老宅和新房子离的不远。
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小道,再踏上个台阶,就是正门——嗯??
谢迟的脚步在大门前停住了。
她往外看了眼天色。
阴沉沉的。
刚刚下过暴雨,青石板被雨水冲刷过,露出原本光洁的石面,只有她方才走过的地方,才有些泥泞的痕迹。
大概是方才在小道上沾染的。
可是——
她皱了下眉头,目光沿着青石板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来时的小道上,神色定定,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直到王栋出声打断。
“唉,小祖宗,你还站着发什么呆?”头顶挣开把黑色的大伞,紧接着,王栋焦急的脸便映入眼帘,“赶快回去吧,这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的?”
谢迟没理他,只是转头往屋里走。
“诶!你......唉!”
王栋喊了声,见她不应,也只能咬牙跟上。
俩人一路穿过层层回廊,到达后面的一个小房子。
这里已经是老宅的最角落——如果说前院还有些人气的话,那这地方真就是拍恐怖片的绝佳地点——阴冷、荒败、潮湿,仿佛随时都会蹿出个鬼影。
王栋缩了缩脖子,不禁往有灯光的地方靠了靠,等再抬眸时,就见那平日里看起来最胆小的小祖宗已经一脸淡定地推开木门,而后,抬步踏入。
他无奈,硬着头皮跟上。
进门时,就听见“啪”的一声。
屋子亮堂了起来。
灯光映出一片狼籍,原先绑着杨富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几个已经断开的线头,和一截明显是被锯断的手铐。
“......”
谢迟上前几步,捡起那手铐仔细打量了眼,嘴里喃喃地问:“怎么带走的?打晕?下药?”
脑海中灵感一闪。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昨天下暴雨前,你是不是叫人来修过这里的避雷针?”
“啊,是啊,”王栋一愣,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李默和我说看见老宅那的避雷针有些都断了,我寻思着等会要下暴雨,老房子又都是木的,怕发生火灾,就提前让人——”
他声音一顿,抬头不可置信地问:“我被算计了??!”
“...大概是。”
谢迟应了声,倒也没怪罪他的意思,只是环顾四周,片刻后才缓缓道:“ 他们应该是混在修理避雷针的人里边了,拿着工具进来,然后......”
她说着,在原本捆住杨富的柱子下站定,伸手。
指尖触到毛糙的边缘,像是钝器刮过的痕迹。
“然后,在这里敲晕了他,”她撇撇嘴,转眸看向被破开的木门,“伪装成材料之类的东西,带了出去。”
“这......”
王栋挠挠头,有些自责地问:“那我们,现在要去把他追回来吗?”
“不用,”谢迟摇摇头,“动静太大,而且容易惊动我妈。”
“那就放任他失踪啊?你不是说他很重要吗?”
王栋更加不解地看了眼这狼籍的地板,正想着要不还是暗地里找找,就听就几步远外传来笃定的一声:
”不会失踪的,过几天...不,甚至可能不用几天,你就能知道他的下落了。”
谢迟垂下眼,想起方才在青石板上的泥痕,还有干干净净的小道,眸光愈发黯淡,“林牧洵不会让他在林家停留太久的。”
“诶?”
王栋一愣,正想问她是怎么知道杨富是在林家的,却看见她嘴角溢出几缕鲜血。
“阿迟?”
“…没事,我就是头有点…晕…”
她抬手一抹,满袖的血。
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只剩耳边王栋的呼喊声。
和廊前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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