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如狐(1 / 2)
“白将军,别来无恙。”楚浅萱浅笑着上前,将食盒放在大理石的桌子上,客套的寒暄,“我做了应季的糕点,白将军尝尝?”
白墨怔愣之后立时反应了过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垂头,遮住了眼中的惊艳,恭敬的行礼:“见过公主。”
楚浅萱虚浮起他,客气道:“白将军不必多礼。”
白墨仍是行礼,后退了两步,告罪道:“白墨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语落,又问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驾临所为何事?”
楚浅萱眸光微暗,转瞬即逝。她面色端雅,礼数极是知礼:“今日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说白将军今日休沐,便想来麻烦将军一番。”
“公主请讲。”白墨垂眸。
楚浅萱恍若未闻,翩翩然坐在石凳上,拿出食盒里的糕点,招呼白墨坐下:“白将军坐,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这么多年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白墨终于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女子盈盈浅笑,眸光清明,他的心微微松了几分,顺从的坐在石凳上,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这是……
白墨的唇角微微勾起,这是杏花酥,他最爱的糕点。细细的品完一块杏花酥,楚浅萱笑问:“如何?”
“公主殿下的手艺自是极好的。”白墨真诚的赞道,这么些年,她或许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她做的糕点,当真是找遍南楚无人能及!
楚浅萱掩嘴轻笑,笑声如铃,清脆悦耳。
“白将军该是惯会夸奖人。”楚浅萱看着白墨,倏然问道,“不知这国都中可有旁的贵族小姐被白将军哄了去?”
女子眉梢微挑,面带好奇。
白墨被她问的一怔,随即散了三分喜悦,淡淡开口:“不曾。”
“谁说不曾?”楚浅萱语气调笑,伸手指了指自己,促狭的开口,“我不就是被白将军哄去了的人么!”
白墨闻言,眼神淡淡的看着楚浅萱,可是眸底满是复杂与挣扎。他看了楚浅萱半晌,女子依旧神色不改,抗压能力极强。
“公主殿下还是少开玩笑为妙。”白墨淡声道,本来的喜悦已然消失殆尽。
他最清楚楚浅萱不过,这些年,她口口声声说着心恋云国的第一世子,为了他甚至不惜改换容颜,忤逆父兄!这样的痴心,怎会改变?!
“何以认为我在开玩笑?”楚浅萱挑眉,倏地起身,走到白墨的身前,扯住他的前襟,迫使他看向自己,她身体前倾,距离白墨近极了。漆黑的眼眸如漩涡一般,将白墨吸引的失了心神。
她开口,一字一字,认真道:“白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可有欺你?”
白墨怔愣,只觉得鼻尖幽香缠绕,尽是楚浅萱的气息。他心神不定,这么些年来,他在楚浅萱面前素来难以安定。这个女子,他们曾经相爱过,她放手放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可这么些年来,他却始终放不下,爱不得。他喜欢她,喜欢到不敢见她,生怕在她面前失了伪装。这么些年,他只能逃避她,躲着她,于他而言,他的视线里有楚浅萱便已是人间乐事!
心爱的女子在他眼前不遗余力的撩拨,本就心神不定的白墨如今更是难以招架。他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可楚浅萱偏不放过他,硬是要他一个答案:“说,我可有欺你?”
眼神带了三分厉色,语气稍沉,大有不得答案不肯罢休之势。
白墨再不敢看她,强行稳住心神,轻声道:“未曾。”
楚浅萱见不得他逃避,眸间当真染上了几分怒意,她松开他的前襟,两手并用,硬是把他的脸抬起来。
常年受风吹日晒,白墨的肌肤并不光滑,反倒有些粗糙。小麦色的肤色虽比不得旁人白皙,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阳刚硬朗,习武之人,凌厉却不粗糙,冷硬却不失风度。这是草原上的苍狼,身体里单位每一个部位都隐隐有着蓄势待发的感觉。
可这样本应翱翔九天、称霸旷野的人,如今却在楚浅萱的钳制之中,温软的像是一头羔羊,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霸主的雄风。
“你抬眼看着我!”楚浅萱眉色俱厉,“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公主……”
“叫我名字!”楚浅萱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白墨无奈:“这不合礼数!”
“礼数?”楚浅萱嗤笑,极是不屑,“我如今掐着你的脸,可和礼数?你为何不告诉男女授受不亲,然后义正言辞的开口让我放开你?”
见白墨嘴唇微动,似有所言,她的凌厉悉数消失不见,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语气也不如方才咄咄逼人,可却低落的要命。
“白墨,我不过是曾经错了,你却连让我回头的路都不给我留了么?”
楚浅萱呆楞的看着白墨,语气温软,眼神迷茫失措,像是在丛林里的小兽,幼小且找不到出路。
白墨被她的迅速变换的脸色惊住了,转瞬却又心疼起眼前的女子。她自打赶了楚浅音出南楚,尽管这些年来端庄恭谨,有礼有节,却也始终在私下被人诟病。身在皇宫之中,她的父皇母后和皇兄嘴上不说,可心里大约也是有心结的。这些年,她过的也不容易。
可是……
白墨心有戚戚焉,眼前的这个女子,狡诈如狐,心里玲珑,他又怎么知道她这次没有旁的目的?
“你还是不信我……”楚浅萱将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看了个清楚明白。她本来期待的眸光也渐渐黯淡,全然失了神采。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不信他,委屈泛在心里,似是再装不下委屈,收回双手捂住脸,缓缓的蹲下,娇小的身体靠着大理石的圆凳,显得可怜极了。
白墨此时似是不会思考了一番,连忙拉她起来,皱着眉开口:“这石凳本就寒凉,离它远些。”
楚浅萱执拗的不肯起身,她身形虽小,可是此时犯起脾气来也是力气大增,连白墨都拉不起来。
白墨见着实拉不住她,只得也低下身,低声哄道:“我没有不信你!”
“你就有!”楚浅萱紧接着出声,语气任性的像是和家长闹了脾气的小孩子,懵懂不知世事,只是一味的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白墨被她折腾的没有办法,只得唤道:“浅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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