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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姬这几日是离不开她了,闻言唇角翘起,眼里亮晶晶的:嗯。

两人并肩离开,大儒许盛感叹抚须,得罪了昼家,墨家子弟百年之内再想入朝为官,难矣。今次出手相助,家主承了他们的人情,他笑容满面,挥手赶走前来援助的门生,和几位好友上酒楼痛饮三杯。

妇人厚着脸皮挡在他面前:那是何人?

许盛一把年纪胡子被她扯断两根,妇人不过四十,按理说女儿生得那般绝色,当娘的再怎么都不会太差,他眼睛转了转:是连陛下都敬重有加的人。语毕,大笑着离去。

娘,妹妹又回流烟馆去了,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妇人喜不自胜,一巴掌拍在儿子手背:你撞大运了!

运从何来?

自是从你妹妹那来。有个连墨家都惧怕的妹夫,我的悦儿终于要出息了。

琴悦被他娘一顿吹嘘,身子跟着飘飘然,早忘了这妹妹不是亲妹,是娘偷来的孩子,更忘了他对少女曾起的觊觎贪婪,他找回往日的冷静,整敛衣袍:娘,咱们也回去罢。

人群散开,宋初手指在元十七眼前虚晃:回神了!人都走了!

元十七挺胸抬头,小脸笑得甚是灿烂:不行,我要写信给哥哥姐姐们瞧瞧,以前总听家里长辈说昼家那位如何如何,今日见了,比传说还教人惊艳,我得馋馋他们。

哎呀,好主意!一起一起!

少男少女一溜烟跑开,墨家门前的这一幕如秋风迅速刮过秋水城。

仗势欺人的墨家此次强娶踢到了铁板,墨闻钟状元之位被废,眼下又得罪了世家之首的昼家,风声传向更远的地方,在波澜还没完全兴起之前,昼景默不作声跟着少女踏入鸦雀无声的流烟馆。

一楼,挽画提笔愣在那,莲殊神色颓败如遭重击,更多人望着一身嫁衣的琴师和一袭白衣的美人痴然不语。

眼看人上了楼,迟来一步的墨棋笑着迈进门:琴姬那位心上人,你们看到了吗?

她回来就问此事,寂静了许久的流烟馆一下子炸开锅,清水沸腾,烧得莲殊面容狰狞。

没了墨家那档子事,花红柳绿重新回到白梨院伺候,眼瞅着那道门关上,花红坐在石凳翘着二郎腿,小声问:别是女扮男装罢?

胡说什么!柳绿脸色发白,回来前她打探许多,这会上身前倾耐心嘱咐道:你可知他们口中所言的家主是何人?昼家晓得罢,退回几十年,昼家那位九州第一殊色

踏入少女闺房,昼景忐忑地手脚不知给哪放,琴姬折身看她,盯着她眉眼细瞧,视线下滑到那一马平川的胸前,她掌心贴在其上。

梦里恩人身段窈窕妙曼多姿,分明不是当下的模样。眼前人貌若天人,比之梦里却还少了七分美艳勾魂,她不满蹙眉,整个人依稀没从巨大的惊喜走出来,素手轻勾解了昼景腰间玉带,音色温软,缠绵多情:脱了,我瞧瞧。

第19章 是嗔是喜

金秋,梧桐树叶子打着旋,缠缠绵绵坠地铺陈一地褐黄,夕阳如美人的手停留在情人无可挑剔的身段,迟迟缓缓极有韵味地染红半边天。

正流连,琴姬莹白细瘦的手腕被握住,微怔,水雾般的眸子无辜眨动,娇唇轻启:恩人?

在外面还好,此刻两相独处,昼景如何也受不得她这样柔柔软软天真无邪的撒娇,手松开,琴姬得了许可,步子上前,俯身解开层层风流。

知道她想看什么,一道白光闪过,昼景当着她面现出真身,清正明澈的凤眸从眼尾开始变化,渐渐变为狭长妖冶的狐狸眼,曲线婀娜,女儿身段表露无遗。

抚在她腰肢,琴姬意味深长地看她,手上没停,直到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画面映入眼底,她这才欢欢喜喜地笑了。

触手温润,是与她抵.死缠绵的那人。

一念起,迷恋之心一发不可收拾,掌心划过美人如玉的脸庞,寸寸描摹这鲜活的血肉,指尖点在喉结,昼景下意识吞咽一声,喉咙耸动间少女眼睛亮了又亮:恩人

昼景被她喊得骨头酥麻,浅浅嗯了声,琴姬贴近她,不安分地搔她心里的痒:恩人可还记得,梦中成婚的第二晚你与我燕好几次?

这她心脏狠狠跳动几下,仔细回想梦里情形,耳朵红红,低声道:三次。

分开。

桂花糕香甜软糯的嗓,水媚含嗔,昼景浑如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修长有力的双腿与肩并宽,眼睁睁看着少女褪去嫁衣除了发簪披散长发,折了如柳腰身,她心里软绵,怜惜之情四下蔓延:舟舟,你憔悴好多。

恩人嫌弃吗?少女唇瓣润泽,闻声抬眸,亮晶晶的眼睛写满在意。

昼景瞧她一身素白里衣衬得人分外纤柔美好,嗓音喑哑带了隐忍意味:我哪敢。

琴姬嗔她,埋头继续偷吻。她并不熟稔,也并非为了讨好人,似是只想尝尝浓香花露的滋味,尝到了,精致的眉眼如月牙弯弯。

她站起身,故意对心上人翻涌躁动的情.潮视而不见,亲昵地搂着那把细腰:你不会再走了罢?

可怜昼景被她一番作弄脊背出了一层汗,气息不稳:不走了。

不骗我?

不骗你。

琴姬瞅着她,泛红的眼眶招呼不打地淌下泪来:我困了,想睡一觉,醒了你还在吗?

还在的。昼景愧疚地抱紧她。

我就再信你一次。少女埋在心上人颈窝睡得香。她是真的累了。

原是打算好和墨闻钟同归于尽,原是做好了被恩人抛弃的打算,一颗心沉冷绝望,大悲之后逢大喜,脑子晕晕乎乎方才做了什么都不清醒。

满身的火憋在那,昼景弯下.身子,手臂绕过她腿弯,轻轻松松将人横抱起来。

少女眼尾存着残泪,委委屈屈,殷红的唇仍挂着晶莹透亮的水.渍,她俏脸晕红,抬腿往床榻行去。

帷帐放下,脱离了温暖的怀抱,琴姬眼角再度淌下一行清泪,泪渗入鬓发,喉咙里含糊地喊着恩人,声细如蚊,小可怜似的。

走出两步听到她喊,昼景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足尖一转不得不忍下心火回到她身边,柔韧纤长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她双目藏火,火光明灭偏偏还有几分柔情似水的意味,冰火两重天,顾自煎熬好一会,熬得燥.火要烧坏这副血肉之躯前,她的姑娘面上终于映出浅笑,像是尝到糖的孩子。

好舟舟,我很快就回来。

人拐进浴室,昼景毫不迟疑地跳进白玉暖池,水花四溅,她难耐地红了眼,暗道舟舟折磨人的法子愈发厉害了。

若此刻再意识不到舟舟是在怨她,实在对不起身为狐妖的满身心眼。

舟舟怨她不辞而别,怨她赶在那个时候给她迎头重击,昼景重重呼出一口灼气,洗去周身狼狈,往储物袋里取出崭新衣物换好,眨眼回到榻前。

叹息着将手伸进她袖袋,从里面摸出一把短刀。

刀刃涂毒,只需划破一个细小伤口就能立时要了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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