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啧,还不是因为你那只傻狗。曲牧咂舌,百般无赖地摸出手机。
漆黑的屏幕就是天然的反光镜,曲牧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蹲在草丛后面,只冒了个头。
他拍打轮椅,转头望去,空无一人。
怎么了?
没事儿,错觉。
汪!
打开房门,一只庞然大物就向曲牧冲来,还好被季平及时制止。
成年的伯恩山犬身形高大,季平养的那只狗更是毛色鲜亮,腿长雄壮,端正地杵在那里,甚至比起坐轮椅的曲牧还要威武雄壮几分。
曲牧两手遮住眼睛,五指摊开,从指缝中偷偷瞄安伯,果然,不是幻觉。
他立刻开始给自己找补:看着倒是挺,挺聪明的嘛。
伯恩山确实聪明,一开始它的眼神警惕地盯着曲牧,听到他夸奖自己,便摇头晃脑地靠近曲牧。
曲牧合拢十指,放下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安伯,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倒真是蛮可爱的。
安伯很乖。季平垂眸盯着曲牧头顶蓬松碎发,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安抚他。
也就你觉得乖。曲牧努努嘴,在季平的帮助下,他扶住老腰,坚强地躺到床上。
季平去拿药,剩下安伯陪着他挂点滴。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曲牧腰疼,转不过身,安伯那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久了,还怪可怜的。
狗子,你
曲牧!
曲牧刚想跟安伯套近乎,门外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背对着病房门,床头柜正放着一个小镜子,正好能从镜子里依稀看到对方的动作
对方手里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却直接把花丢到床头柜,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曲牧:我知道你生安安的气,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生什么气?
曲牧刚想说话,对方又喋喋不休地开口:我都亲自过来替安安赔礼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
曲牧嗤笑,心想这是赔礼道歉的态度吗?
但他暂时不能动,只好缓缓举手,手指颤动:我腰扭了,转不过身,你得走过来。
来人直接走到病床的另一侧,曲牧定睛一看,这张大脸,不就是刚才在公司三层见到的总经理照片吗?
于是曲牧笑容拘谨,秉持着一个打工人的客套冲崔审招手:崔总。
崔审今年四十多岁,但人高体健,踱步进来丝毫不显年纪,看到曲牧这副样子,不满地摇头叹气: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他说完就准备走到曲牧跟前,安伯本来慵懒地趴在地上,很快就抬起头,对准崔审就是一声
汪!
崔审又往前走了两步,威武的安伯就拦在他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吼!
曲牧呵呵干笑两声,指着床铺尾巴的小板凳:没得罪什么人,就是得罪了一条狗。
你!崔审涨红了脸,青筋暴起,你什么意思?!
哎呀。曲牧惊讶地睁大双眼,连连摆手,指着安伯说,我说的是它,真狗。
被安伯撞伤,可不就是得罪一只狗吗?
不过,这崔审的反应
曲牧眯起眼,展现营业式虚假笑容:崔总怎么有空过来?
谈到正事,崔审又换了一副嘴脸。他直接坐在床尾,语重心长地劝曲牧:你现在受伤,开除陆安安,谁来照顾你?
招个助理。曲牧抬眸,眼神冷淡望着崔审,陆安安作为我的经纪人,她做了什么?开拍前约我喝酒?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下工光顾着拍照也不来接我?
回公司前曲牧就把所有的微信聊天记录看了一遍,陆安安这个人,不仅工作马虎,还给原身出各种馊主意,穿越前一晚原身酒醉,就是因为被陆安安拖去喝酒才宿醉。
崔审的额头顿时落下两滴汗:可是你欠了这么多钱,再招一个助理
把陆安安辞了,用她百分六十的工资招个助理,多划算。曲牧从镜子里观察崔审的表情,崔总,据我所知,陆安安没有其他艺人吧?
陆安安确实没有其他艺人,全公司也就曲牧会让她予取予求,但崔审神情纠结,刚想说什么,病房外就传来一声咳嗽。
季平靠在门框上,笑得如沐春风,手上还提着一袋药:需要回避吗?
不需要不需要!崔审见到季平,就如同耗子见了猫,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季平表情却很淡定,他施施然走进来,把药放在床头柜,顺手撸了一把安伯的狗头,蹲在地上揉安伯的毛,把遛狗绳从床腿卸下绑到自己手上,牵着安伯打算出门散步。
崔审连忙跟上去,回头只给曲牧落下一句话:你怎么不说认识季影帝呢?!我马上就让陆安安办离职手续!
曲牧笑着摆手送别崔审,心里暗暗想着,原来这狐假虎威的滋味,还不错。
夜色渐沉,医院的时针正好转到九点钟。
值夜班的护士小姐完成最后一趟查房就熄灯关门,曲牧刷了一会儿手机,息屏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准备入睡。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一个奇怪的身影,正趴在窗户外目光炯炯地张望病房的情况。
唔唔。安伯龇牙咧嘴地发出低吼。
曲牧满不在意地摸摸安伯的头,轻柔地帮它抓痒,安抚完安伯后,又把手缩进被子里。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时钟指针咔吱咔吱的声音。
咿呀
病房的门被人悄悄推开。
曲牧睡得正熟,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半个脸也埋进温暖的被褥里。
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突然出现在曲牧的脸上,月光倾斜而下,反射在光滑的刀刃上,光芒瞬间罩在曲牧的紧闭的双眼上。
安伯,上!
嗷呜!
那人显然没注意到在床铺底下还趴着一只狗!
安伯迅猛跳起,前腿踩中那人的肩膀狠狠压住,见那人还想反抗,立刻咧开嘴,露出一大排尖锐的犬牙威慑敌人。
只听那人嗷了一声,愤怒地躺在地上挣扎:曲牧!你快叫这只死狗放开我!
熟悉的尖锐女声。
曲牧慢吞吞地支起上半身,打开灯,趴在地上的人,居然是陆安安。
噗!
陆安安狼狈地趴在地上,听见曲牧的笑声,更是恼羞成怒:你这个家伙!快点放开我!
我可不能让安伯放开你。曲牧把被子裹紧,好不容易抓到现行犯,你觉得我有这么傻,把你放走吗?
门被打开,陆安安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脸,半晌,只听见皮鞋蹬地的声音。
她缓缓挪开手,看到一双干净如新的黑色皮鞋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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