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岚番外不老梦(2 / 2)
我觉得聒噪心烦,给了他们一人一烟杆子的当头爆栗:“哭哭哭,哭什么哭?你们爹活到这把岁数,又走得安详,寿终正寝,是喜丧,瞎嚎什么?再嚎立马给我滚蛋!”
“妈!你竟然让我滚?!”老二当即作西子捧心状,痛心疾首越哭越惨,巴拉着地里的浮土,控诉道:“爸呀!你睁开眼看看啊!您老尸骨未寒,妈她就原形毕露要赶我们出家门,她这样对待您的亲生儿子,还有天理王法吗?!苍天啊!大地啊!老爸啊!!!”
“……”
我特么反手就是一个母爱须佐超值豪华午餐,削死他丫的这死小子。生这猪头真不如生块叉烧!
老大在我爆发前及时出来调解,避免了一场在鼬灵前上演的母子撕逼大战。
知晓他们爷仨儿有许多话要说,我自觉给他们留下空间,转身进了屋,躺回我那黄花梨木榻上。
5、
大梦方觉,是两个儿子默默守在我跟前。他们说,佐助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要即刻赶回去,改日再来陪我。
我却起身摆手道,除非出现了什么强得离谱的敌人,强到他们这群挂二代挂三代挂n代联手起来都压不住的那种,再来请我这宇智波老祖出山。否则,无论是谁,都不要再来看我了。
在儿子们或是诧异或是抗拒的目光中,我再次悠悠开口:“你们年年来、月月来,等到哪一天突然不来了,不用通知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还不如从此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至少这样,我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你们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的好好的。”
老二闻言抱着我嚎啕大哭,一把年纪成天唠叨着要给孙子定娃娃亲的人,却哭得像个七岁八岁讨人嫌的臭小子似的,眼泪鼻涕抹了我一身。然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我揪着头发按着脸推开:“老娘我亲自缝制的新丧服,专门为你老爸守孝准备的,弄脏了就是对你爹大不敬!小心你爹半夜堵着你门儿不让你上厕所!”
威胁很奏效,老二乖巧地退到一边,貌似是生怕夜急上不了厕所尿裤子,从而被人嘲笑老了不行了。
而我却一时悲从中来,慨然道:“唉,我可怜的儿啊,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要懂得自强自立,自尊自爱;不卑不亢,不惧不忧;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跟两个活了大半辈子的小老头子说这些话的确有点搞笑,但是,这却是身为母亲的我最平凡虔诚的期许。而两人也虚心低头受教,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与轻视。
训诫的话都说完,我犹自不知足,突然有感而发:
“值得庆幸的是,”我笑得慈祥,不带一丝悲戚,“你们是永远不会成为没妈的孩子。”
遗传了我的血脉,他们衰老得比同龄人要慢上许多。可即便如此,在眼尾额前也有了清晰可见的细纹,与我这张如双十年华的娇美容颜相比,却是显得格外沧桑了。
毫无疑问,我的两个儿子也会先一步离我而去,就如鼬和佐助一样。
老二听了这话又抱着我哭哭啼啼,那画面,活像好色的油腻老大叔非礼小姑娘似的,辣眼睛得不行。
我最受不了临别的哀戚,便借口要睡下,打发他们跪安了,也没有出门送送。
6、
风林向晚、树海连涛,我站在山崖的最高处,迎着猎猎长风,目送着他们在暮岚霭霭中渐行渐远,终极目无踪。
我彻底对我的孩子们放手了。
对于他们,我一直怀着深重的愧疚。神祇的血脉,让他们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将我的痛苦延续:血统被稀释,神力亦减弱,他们必将面临同我一样的场景,送别友人与爱人,最终是自己的孩子。
但至少,他们兄弟俩儿还是可以相互扶持的。
这也是唯一值得我欣慰的事。
7、
哦,忘了说了。
我那俩儿子是双胞胎,老大叫希望,老二叫之光。
合起来就是:宇智波希望之光。
这种镶了24k纯金般亮闪闪的名字自然是我取的。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名字,却饱含了父母的殷切期盼和对他们人生最美好的祝福。
所以我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这哥俩儿懂事后,会因为他们的名字记恨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8、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又回归了那种最原始单调而寂寞长情的生活方式。
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得到关于我的子孙或是旧友的任何消息。于是,我也姑且认为他们都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岁月静好,没有病痛死别,也没有为木叶或是忍界光荣捐躯。
山中无岁月,世间的风云变幻沧海桑田皆侵扰不了我这偏安的一隅。
诚然,我也的确感应到几股让人恐惧的强大查克拉。可是没人请我出马,我也自然就乐得清闲自在。
世代更替,早已没了我发挥的舞台。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忘了时间的计数是,我等来了第一位来拜访我的稀客——大蛇丸。
9、
我这人记仇,时至今日还记得他曾疯狂迷恋着我那故去的欧豆豆的身体,并且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地拐跑了他。
特别是这些年,我全靠着年少时的记忆过活。在与本尊不期而遇时,当年那些没有发泄出来的旧怨就格外浓烈。
曾以为我早已心如死水,但没想到,原来我那种想把他做成全蛇宴的冲动,还一如昨日。
哦,对了,他还肖想过我老公,宇智波鼬。
emmmmm……行了,今晚不必发愁吃什么了。
话虽如此,我依然好茶好酒地招待着他。毕竟,他恐怕是我在这世界上仅存的故人之一。
茶席之间,我颓废的状态自是瞒不过他。
于是他便提议,让我把身体「转让」给他。这样,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一定比我糟践自己有意义得多。
彼时我正捧着青玉茶盏,轻轻吹开面上的浮沫。芽黄的茶色,让人轻易联想到豆蔻年华的少女,那年轻稚嫩的美好娇躯,那散发着青春与活力的身体,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要占有。
我边啜着茶,边朝他翻了翻白眼。这么多年不见,这人依旧死性不改,开口就传教。
我默默放下茶盏,用绢子印了印唇,回怼道,想得美,占了我的身体,鼬哪天回魂了,还能心无芥蒂地使用吗?想到自己老婆皮下是大蛇丸芯子,鼬是用还是不用啊?用了的话,到底是用了我啊,还是用了大蛇丸啊?用了大蛇丸,他是杀还是不杀啊?
对我为老不尊开口就超速的吊儿郎当做派,大蛇丸却很是不以为意,只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想到,我们那个时代最后活着的人,只剩下我和他了。如今这个情境,我们两个,到底谁会替谁收尸呢?
很好。
他就是来扎我心的,我不想知道什么他就偏偏递什么消息过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个五大国头号人口拐卖贩子兼首席洗脑忽悠传销大师说出来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可信。于是我就释然了。
我干脆道,不用比了,我是纯自然无污染的有机长生不老,他是后天培育转基因的,孰优孰劣孰政治正确,一目了然。比这个,就是我欺负他!只是让他别死太早,免得我还在给鼬守陵没工夫管他,让他这个遗臭万年的一代诱拐宗师曝尸荒野。
好好的天就这么被我聊死了。大蛇丸悻悻而去,匆匆结束了这场难得的叙旧。
之后我也没再见过他。
至于是入土为安真的死得透透的,还是福至心灵去搞他的基因工程创新,亦或是扩展业务发展下线壮大粉丝团成了新一代忍界顶流,我就不得而知了。
10、
在鼬过身后的第十年,我首次收到来自异世界的音信。
是我的母亲。
她广灏宽容如海洋的小宇宙突破了无数层叠扭曲的时空,跨越了无尽光年的遥远距离,将她温慈的声音传达到了我的脑海。
那一瞬,我几乎热泪盈眶。
因为,我在一句“你tm谁?”的死亡问句脱口而出、并准备破口大骂骇客我大脑的傻逼前的万分之一秒,险之又险地刹住了。
我妈没发觉。
我偷偷摸了摸眼角挂着的泪珠儿,死里逃生的感觉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让我如此地感谢上苍。
至此,我终于收到父母迟到的问候与祝福。
长久的分离让最亲密的人也变得疏远,好在血缘的羁绊足以抹煞填补一切的空白与缺憾。在几个回合的尬聊之后,我们逐渐找回了熟悉感,仿佛失散多年的闺蜜一般,我跟她细细讲述我这几十年的经历,跟她聊鼬、聊止水、聊我的孩子们,也一起吐槽佐助、卡卡西、宁次、带土、鸣人……侃侃而谈那些已成为历史课本上必考知识点、却依然在我记忆中鲜活的人们。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久得我已然遗忘了时间。直到她欣慰疼惜地感叹着,靠一己之力复兴了宇智波,太不容易了!
我正得意,还想谦逊两句以示我已经是个宠辱不惊的成熟大人了,却不想被她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她说我真不愧是她女儿,真能生。
我愤然掐断了小宇宙连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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