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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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有点不舒服,断断续续一阵一阵的恶心感,晕车晕得头涨,不想吐只想睡觉。

可是他又怕就这样坐回原位去,桑渴会露出一身的尖刺,闹着要推开他。

考虑良久,他最后选择攀着吊环,坐到了桑渴身后。

裴行端一坐下就将身体朝前倾,头抵着椅背。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体内的恶心感强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桑渴,咱俩就像这样好好说说话,行么?”

透着浓浓讨好商求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桑渴百无聊赖,正用食指在窗户上没有节奏地乱敲,听见后手指动作蓦然停下。

“这儿也没别人,我们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好不好?”

“你恨我的,怨我的,你统统都告诉我,我都认。”

声音不高不低,她刚刚好能听见。

恨什么,怨什么,要说什么?之前说的还不够多吗?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裴行端心麻了半截,车子一颠一颠的,像是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创错位。

但饶是他低声下气地求她,女孩子仍然不发一语,沉默是最高的轻蔑不是么。

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更何况是他这样罪大恶极的。

又有什么资格呢?

想到这儿裴行端自嘲地咧咧嘴,叹息着不再多言。

他说的那些,桑渴都听见了,但是她还是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狠心地将头靠在车窗。

车子颠簸啊颠簸啊,头撞在上面一下又一下。

但是下一秒,有一只大掌忽然从后面伸过来覆盖在车窗玻璃上。

紧接着头再度撞击的,是柔软的掌心。

桑渴呼吸一滞。

可是思绪百转千回,她喘息着竟也学多年前的他,狠狠将自己的头朝下按压。

疼吧。

可疼了,疼极了。

连带着桑渴的视线也有些变得模糊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中间隔着一个座椅,青年的头靠着女孩的肩膀,制造浪漫的假象。

最后桑渴还是在颠簸中稀里糊涂地睡着了,而裴行端那只胳膊也彻底酸麻掉了。

整整一个小时。

他们之间全无交流。

车子快要停靠到末站时,已经过了正午。

太阳光消减了五分灼然,外边的风依旧酿着冷意。

桑渴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头已经靠在了裴行端的怀里。

他竟然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坐回了前面。

她一阵警觉,紧接着开始自下而上看裴行端,那个人的下巴被衣领包裹着。

一如既往好看的眉眼,离经叛道的样子。

易怒易喜,骄傲矜贵,让她捉摸不透,也爱不起。

最后,桑渴从心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将眼睛垂了下去。

裴行端知道她醒了,但是他没有想过,桑渴居然没有推开他,不仅没有推开反而还乖乖顺顺地维持原样赖在他怀里。

他有些激动到失语。

紧接着。

“到了么。”桑渴问,揉揉眼睛,语气稀松平常。

“快了...还要睡吗?”他紧赶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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