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阴炽上(1 / 2)
春夏1
“收工了收工了!”
程大嘴拖着破破烂烂的掉了一半脚掌的拖鞋飞快的从小米面前跑过去,那条残腿都跑出了残影。
小米把脸前的不锈钢盒子往膝盖前面拢了拢,常年跪坐的膝盖结了厚厚的茧子,她把手搭了个凉棚放在额上,饿了一整天,好像脑子都迟钝了不少。
她咬了咬嘴唇,有微腥甜的血液从唇上的小口子里星星点点的流出来,饿的人反应迟钝,血流的好像都慢了不少。
今天是个大热天,叁十八九度的室外高温要把雨桥下面的柏油马路晒化,小米就是这道雨桥下面的常驻客人,不过为了多讨点儿钱,她大多是在雨桥外侧的大马路牙子上乞讨,晒点儿就晒点儿,农民工叔叔也晒呢,他们还得干活儿不是?
小米是个看的很开的乞丐。
不锈钢盒子里面放了零散的几个硬币,最大的一张是个十元纸币,她把纸币塞到腰带后面的小布袋里,那布袋也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她又是从哪儿捡的。
小米这个月出工二十多天,攒了小叁千块钱,一千八给乞丐头儿,剩下一千多点儿她给之前住的孤儿院账户上打了过去。
“小米,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啊?”乞丐头儿刘大栓是个笑面虎,四十来岁,也是雨桥这片儿乞丐们的头头儿,有点儿黑帮背景,平时帮搞假肢穿帮的乞丐兜底,手下养了几个打手,不听话不交钱的乞丐落到他手上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小米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早就习惯了刘大栓这派头,她上个月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加上淋雨发烧住院,刘大栓用为数不多的一点良心给她垫了五百块钱押金,出了院就要了回去。
现在问她身体情况,不过是问她这个月能不能按时上缴保护费而已。
小米鸡爪子似的小脏手上面伤痕累累,她哆哆嗦嗦把兜里的钱掏给他。
刘大栓不嫌脏的点了点,也不抬头,“我说小米你也学聪明点儿,要饭的也要与时俱进啊,你看陈大嘴都学会微信和支付宝转账了,现在人出门都不带现金,你也学一下便民服务,”他把其中上缴的两百块钱放到她手里。“去办个智能机,破点旧点没关系,这钱当哥赞助你的。”
小米把鸡窝头用手顺了顺,她的面色暗黄,常年营养不良的孩子大多没有什么好脸色,在这种叁伏天暴晒不脱皮还没晒黑已经是非常不够敬业了,不过这点儿姿色刘大栓都能青睐有加,看样子是和洗头妹分手了。
她把钱收起来,铁公鸡拔毛,不拿白不拿。
去银行打了汇款单,她回宿舍洗了澡,大平房,大通铺,水泥地常年都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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