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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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他多年前也做过数次,可如今做来,竟觉十分生涩。

广仪殿中,公主端坐在上方,漆金的椅下长裙绕落一地。

少女红唇轻轻扬起,懒漫靠在椅背中,睨着殿上一众美男奏乐起舞,张唇吃下跪在脚边的一男奴递上的柑桔。她素白皓腕撑着下颔,看得乏了,叫停了舞宴。

“没意思,就没有新奇一点的?”

殿上一众被选来的男奴也皆是仪表俊丽之人,会弹琴又懂舞技,竟被这般嫌弃,一时也纷纷埋下头,不敢出声。

初九等了一会儿,不曾等来人出列,便道:“那公主想看些什么?”

“舞我腻了。”

“那公主可愿看属下舞剑?”

庄妍音支着下颔,翘睫微眨:“好呀。”

初九让康礼与秦遇将这些男奴送回,也短暂去换了一身广袖长衫,带了剑来。

男子英姿宛转,握剑侧倾而出,长衫广袖飘逸,一招一式游刃自如。春昼暖阳当空,没有丝竹声,静谧和煦的风里唯有这振耳剑音。

庄妍音眼前恍惚是万马千军,穿着铠甲的男子雄伟挺拔,他修长的手握起书卷时明明文弱好看,可那双手也能握剑,执掌生杀。铁骑踏过长河与黄沙,天地间烽火硝烟卷裹着血腥,像小说中那样,他自累累尸骨登上权力顶端,二十几岁,用抬眸的眼神凌驾皇权上定夺生死。

这个人是她的哥哥,在梨花纷落的月夜下对她笑过。在娇俏桃花树下揉她脑袋,为她作诗,唤她小童。在那一方书院里,他就只是她的哥哥,任背任抱,陪她在屋檐上吃桃。

初九结束时,长剑上落着一朵嫣然盛开的牡丹,他拈花来到她身前,用最虔敬的姿态俯首,将花递给她。

庄妍音好笑地接到手上,初九也不禁弯起唇。

“你可学了轻功,会飞屋顶吗?”

“属下无能,还不会飞檐之术。”

“哦,也不能太难为你。”

庄妍音起身回宫,将牡丹送到一旁陈眉的发髻间,陈眉扶着花不好意思地冲她笑起。

她又开始招男奴的事情各宫皆已知晓,有朝官与后妃都安排了俊美男奴想塞给她,沈氏不太高兴,想制止时被裕庆太后与皇后说教。

“她不过就是爱玩了些,自有分寸。阿妍是个好孩子,你别约束她。”

沈氏被说得没有办法,庄妍音如今本就不算再是她女儿,平日里的一声母妃都算是逾越得来的,便不敢再与太后皇后忤逆。

庄舒媛也入宫来邀请庄妍音去公主府赏花,庄妍音答应前去,毕竟年轻姑娘就该有年轻姑娘的样子,也能看看京中贵女们都爱玩些什么。

这次出行,她的公主仪仗浩荡。庄振羡赐了她皇帝仪仗,哪怕庄妍音只带了半数人,前后开路禁军,左右十几宫人,后骑兵护阵,排场也仍是震惊了路人。

一路百姓都匐跪行礼,山呼着“公主千岁”。

三公主府上贵女皆已到齐,见面覆轻纱的庄妍音从仪仗上下来,都前来行礼。

庄舒媛的赏花宴布置得高雅,她时刻保持着皇女的品味与尊贵,一轮赏花宴过后,她领了庄妍音去另一庭院。

花卉堆砌出一条盎然花路,穿过长廊,庭中一俊逸少年正于杏花树下抚琴,见她们来,忙起身行礼,复又重新抬袖弄琴。

这是上回那个样貌出众的少年,庄妍音还记得。

“皇姐,此人叫荀玉,他甚通音律。”

庄舒媛请庄妍音坐,低声道:“皇姐问过我一回,我便特意请来此人。那日也是他先听到皇姐的呼救声,我才没有赶来太晚。”

庄妍音弯起唇。春风中杏花倘佯,此人的眼睛竟真有几分像她哥,那双唇棱角也有些像,只是卫封的下唇略薄些,唇线也比这人要好看很多。

庄舒媛的心思她懂了几分,也不会拂了人家的好意。

正好她想她哥了,就领个替代品回去瞧瞧吧。

一曲毕,庄妍音示意荀玉上前。

少年十七八岁,生得的确风流俊逸,只是少了卫封的英气。他来到庄妍音身前行礼,这般近的距离,她打量这双眼许久,竟更想她哥哥了。

“都会些什么?”

“回公主,奴擅琴、箫、埙、申国胡琴,也会些吟唱。”

面纱后的红唇轻笑起:“还会唱歌呀,那你唱首歌与我听。”

荀玉敛眉行礼,退至琴前,一面弹奏一面吟唱。

他竟真是一副好嗓音,歌声带着穿透力,音色清朗而富磁性。古风词意缱绻,现实版的古代歌手,庄妍音看男奴千篇一律的舞蹈早腻味了,这正好是一个行走的音箱啊。

她低笑:“赏。”

陈眉不太习惯她好色的模样,但也只能拿出些金叶子过去赏赐。

“这般美人,怎么能光赏赐金叶子呢,庸俗了。”庄妍音扬笑,“过来。”

荀玉行到她身前。

庄舒媛识趣地行礼,领着一众仆人退下。

庭中杏花当空飘落,庄妍音取下头上的玉簪,挑起荀玉下颔。

白净,俊丽,还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她微微倾身时,面纱自腻滑脸颊落下去,露出少女姣美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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