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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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你对我那小婶婶爱的有多深。”

向来严肃规整的总裁办公室此刻满地狼藉,苏长乐垂首站在一摊刚被摔碎的杯子盆栽边上,哑着嗓子嗤笑道:“结果还不是上一秒缅怀过去,下一秒跟人家妹妹滚到一张床上。”

天聊到这份上,苏岸那张万年不崩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几丝裂痕:“嘴巴放干净点,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跟布尼尔的跨国电话才刚撂下没多久,他伸手摁灭至今还亮着的手机屏幕,过半天再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人时候,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灰败险些没藏住。

时至今日,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所处的是个什么境地。

自曾思焕离开之后,苏岸一直把自己当成个陀螺在使唤。

白日里拼了命的工作跟无数伙伴或对手打交道,就算到了晚上都不肯让自己有片刻闲暇。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了单,就会溺死在夜里无孔不入的孤独感里似的。

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跟她也没有在一起很久很久。

起码到了今天,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相爱的时间长出很大一截了。

用外部的事情麻|痹精神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精明干练,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的曾副总在这座繁华城市的抢救室永远闭上了眼睛;但那个扎着双马尾穿格子裙,别别扭扭在他脸上轻吻的女孩子却没有死在记忆中。

大概他的姑娘临走还惦记着自己的爱人怕鬼怕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想成为负担,所以一次都没有在梦里出现过。

生为人子当尽母愿,原本在苏盛彻底变成墓碑下的一盒骨灰以后,他就没打算再继续为难他这个哥哥留下来的小儿子。

上一辈人的恩怨没必要牵连到孩子,更何况苏长乐除却借了那个窝囊一半血脉之外,明明跟自己是最像的。

不,不对。

苏岸想到这里突然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有几分苦涩地想。

他比自己还要再强一点,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拥有叫板的资格。

厚积薄发却又不沉浸在悲痛中,即使查清了生父死因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依然可以跟这个小叔叔打这么多年哑谜,就为了到最后扳倒的时候更彻底些。

苏岸扪心自问,这一点他压根做不到。

凡是跟曾思焕沾上边儿的事情,不管大小他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会酿成什么后果无所谓,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信奉的一直都是受了委屈当场发作,即使撕咬得两败俱伤也没关系。

这些年他铆足了劲往前冲从不愿意回头看,有时候苏长乐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没有引起足够的忌惮。

可苏岸很清楚这孩子跟自己不一样,他身边有爱人也有朋友,永远都不可能豁得出去。

家底全被掏空有什么关系,只要最后关头逮着个他没法狠下心的人拿捏住七寸,那么所有的一切自然就能轻轻松松回到自己手里。

但当安境迁发消息过来说苏长乐一直在追踪建材公司融资漏洞,还有好几年前竞争对手的死因时,苏岸就意识到他可能太轻敌了。

他站直身体,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印象里抖着嗓子小声叫自己叔叔的人,原来真的已经成长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想要的只是名和利。”

苏岸缓慢地道:“但没想到苏总经理还做了两手准备,连随时将我告上法院的证据都收集好了。”

“如果你没策划车祸,没利用曾思曼跟布尼尔的关系来威胁我…”

苏长乐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但嘴角却依然牵着一个心愿得偿的愉快弧度:“我确实,也没想拿你怎么样。”

充其量就是名下产业易主,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怎么能比得上现在必须要进监狱来的更决绝更可怕。

“你就不怕我让布尼尔对你那小情人做什么。”

苏岸抿了抿唇开口补充:“宋暖的人身自由已经暂时控制住了。”

“虽然因为万昱安在中间的原因,你们算下来有点沾亲带故。”

他轻快地吹了个口哨:“但布尼尔毕竟不会轻易给谁卖命。只要前脚判你的通知下来,后脚那边就会放人。”

“…思焕未经你接手前的很多资金也不见得多干净。”

苏岸沉默半晌,压低声音道:“警察只要继续查下去,这家娱乐公司一定不会什么事都没有。”

而如果连思焕这张牌都丢掉,那么自己这小侄子没日没夜忙活着的,不就真的完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在乎什么公不公司钱不钱的。”

苏长乐眯了眯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理出来的条陈今天就会递到律师手里…我总算能睡上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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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尼尔表情无辜至极,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甚至还大刺刺地将屏幕也递过去供人查看。

“虽然语言不通,但苏总经理的 id 你总该记得吧。”

…确实是苏长乐本人无疑。

尽管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大概已经猜到,但当亲眼看到的瞬间总会更揪心些。

宋暖下意识咬紧牙关,连带着手里也跟着收紧握住了刚跟于晏晏结束通话的手机。

布尼尔以为他要跟谁联系,当下撇撇嘴很直白地通知道:“我叫人在别墅里放了干扰器,现在谁都没法把消息发出去。”

自家男朋友的后手已然了然于胸,布尼尔又不傻,最起码的审度利弊还是知道的,不可能那么听苏岸的话。

宋暖想通了这几点之后身心立马变得无比放松,拍拍屁|股站起来,甚至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磨灭。

“我反正大不了在这抻抻筋权当复健,倒是您…当代年轻人没网真能挺住?”

“…那显然很难。”

布尼尔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调整好心态,事先准备好吓唬人的话成功被噎回去,换成了非常苦涩地一笑:“但还能有什么办法,承了人家的情当然得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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