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秦书扫了眼,“咳...…是。”
秦大人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颇有深意地叹了口气,“女儿大了......”
“......”秦书摸了摸鼻子,解释道,“爹爹,那个,你听我解释......”
“真有出息,竟肖想了人家两年。”秦大人幽幽地看着折子唏嘘道。
“......”
“许是你们二人真有缘分,我当初虽和兄长定下这婚约,但我们也约定过,若日后两个孩子各有所念,这婚书便可作无意。”
秦关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复又开口道, “小书,裴上卿年少有为,泰而不骄,卑以自牧也,你颇有眼光。不愧是三岁识千字,九岁作文章的小公子。”
秦书给父亲倒了杯茶,等着他继续说。
父亲看人一向是准确犀利的,她二十多年同裴郁卿朝夕相处,越是发觉当年父亲所言,句句要害。
秦大人道,“不过这般年纪便拜上卿之位,也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权谋手段,此人若非他愿为君子,便是恶鬼。他对你并无情意,可我相信他会一生待你周全有礼,身为他的正妻,你不会受委屈。”
秦大人说着,看了眼桌上的折子,叹息道, “可偏偏你对他有意......我怕的就是你对他有意,结发夫妻,相伴终身,你待他有真情,这段婚姻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秦大人愁虑几多,原本想着陛下赐婚,裴郁卿此人抛开其他,若单为夫君而言,是非常不错的。可偏自家女儿对他真有那心思,若嫁他,那便当真是受委屈去了。
秦书见父亲这般不放心,低头笑了笑。
上辈子也是这样,父亲频频叹息,可那时她懂得什么,只想着能嫁给裴郁卿,沉浸在赐婚诏书的喜悦里。肖想了两年的人忽然成真了,怎叫她不欢喜?
她那是也并不明白父亲为何这般愁容,明明也说她颇有眼光,可又说她会受委屈。既成了夫妻,他也会待她百般好,人她都得到了,哪里会不幸福呢?
如今想来,当真是少女心思,年轻罢了。
秦书喝了口茶,随手拾起折子翻开看,淡淡的开口安慰父亲大人,“爹爹,您别叹气了,我不喜欢裴郁卿。”
秦大人愣了一下,扬眉不信,“不喜欢你查人家这样仔细?”
“这不都两年前了嘛......”秦书底气不足,看到折子里一句:洁身自好、至今孑然,可惜曾有婚约,却不知对那女子是否有情义......
她后来知道了他们有婚约这回事,还真以为这女子是自己呢……
酸溜溜的话,她没眼看,啪地合上了折子。
“爹爹,您还不了解我吗,新鲜劲儿过不了三天,女儿当时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秦大人看着她这幅无所谓的模样,似乎真没那意思了,否则被他发现这折子,怎么着也要恼羞不已,同他争上两句。
将信将疑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当真不喜欢了?”
“不喜欢。”秦书云淡风轻的回答,泰然自若。
“那你是何时对裴上卿起了歹心的?”
“......”秦书顿了一下,低头理了理裙摆,“两年前的女儿节。”
秦大人了然地点点头,随即舒心道,“好,不喜欢就好......”
父亲低声庆幸的语气,秦书忍不住扬唇笑了笑,她继续道,“当时他向我弯腰行礼,倒是把我惊到了。我一个宗室出女,何曾有大臣向我行过礼,裴大人又生的一副好模样,早听闻许多闺秀私下常谈及他的美貌。那般情境下,女儿自然是要动心的。”
她能这样坦然地说出来,看来的确是不喜欢了。秦大人放下心来,轻笑了声,“不喜欢就好,不喜欢,爹爹就放心了。”
秦书笑着靠在椅子上,“爹爹,裴大人也没这么差吧?”
“会让我女儿受委屈的夫婿,自然是不行的。”
她扬眉点点头,果然这世上爹爹最疼她。
“嗯,爹爹眼光准,女儿听爹爹的。”
秦书懒懒的靠在圈椅上,看着窗外杨柳飞絮,忽然生出个念头来,漫不经心地架着腿玩笑似的问道,“爹爹,那你觉得......温大人怎么样?”
秦大人愣了一下,看向她道,“温大人?温家二公子,温庭之?”
秦书挑挑眉,示意她说的就是这个人。
其实她上辈子设想了许多次,如果最开始没有在宫宴上遇见裴郁卿,她会不会对温庭之动心......
倘若她最初遇见的不是裴郁卿,而是温庭之,她的人生会怎样呢......
这个问题想了许多回,她都没有过答案。
出神间,秦大人缓缓开口道,“温大人不同流俗,休休有容。是高雅风骨,为人处事有底线有原则,宁折不弯、谦恭戒躁。和裴郁卿有相似之处,却又是完全不同的......”
秦关说着眼底露出赞赏之意道,“那是个真君子。”
秦书颇有兴趣地听着,父亲不轻易夸人,对温庭之这些赞美之词用的倒是毫不吝啬。
“看来爹爹似乎颇中意温大人。”
秦大人想说些什么,忽然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地看向秦书,“怎么,你这会儿又看上温大人了?”
秦书挑了挑眉,拿折子敲了敲手心,“挑夫君嘛,自然得谨慎些,爹爹看人准,女儿自然得听听爹爹的意见。现在看来,温大人确实比裴大人要更得父亲大人的心......女儿明白了。”
“我今儿大逆不道地忤逆了陛下,他老人家一生气恐怕真要给我赐婚了。所以诏书的事就交给爹爹,您再帮我同陛下好好掰扯掰扯。”
她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回来把折子还回去,“这个爹爹自个儿留着吧。”
秦大人看了眼桌上的折子有些不明所以,这丫头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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