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交给我。”
苏晏不满:“凭什么把我这个当事人排除在外?”
沈柒豫王:“你不会武功。”
苏晏瞪他们:“你们才是同靴……呸!呸呸!才是一丘之貉吧?反正我不走,你们三个都在这里,我没法置身事外。”
沈柒想了想,说:“也罢,又不是护不住你。跟紧我。”
豫王伸手拦住,“论武功,沈柒比我差得远,清河跟着我比较安全。”
沈柒冷笑:“你让他自己选?”
苏晏当即站到了沈柒身边,带点歉意地看了豫王一眼。
豫王倒是颇有风度,收手道:“那就兵分两路,哪边先找到,怎么通知对方?”
沈柒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衣卫专用的、带特殊声响的烟花,丢给他。
豫王见沈柒和苏晏往东半边去了,自己准备往西半边。他把烟花收进衣襟,手指摸到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刚才捡到的珠花。
这人人抢的玩意儿,莫不就是那什么红姑娘的信物?
鸨母给败兴而归的客人们赔完不是,转回厅中,见豫王手拿珠花,便上下仔细打量。鸨母眼毒,看出这黑衣男子非富即贵,当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哎哟,原来今夜娇客在此,啧啧,看着通身的气派,与我们家红姑娘真是天作之合!”
“绡姐儿——挽红绡——”她朝二楼扯着嗓子喊,不见小红的身影,气恼起来,“这丫头死哪儿去了?该不会跑了吧?不行,老娘得赶紧去逮她!”
转头吩咐两名姐儿:“你俩好好招呼娇客,待妈妈去把红姑娘找来。”说着急匆匆走了。
两名妓 女笑着左右夹了过来。豫王皱眉,把珠花往她们手里一丢,“我不好女色。”言罢抽身走了。
鸨母招呼几个健汉跟着,四处找寻小红。
走到后院一处偏房,忽然见龟公开了房门,正鬼鬼祟祟地示意一名年轻清秀的仆役进来。
鸨母登时大怒,冲上前去,一把拧住龟公的耳朵:“老乌龟!和老娘这里下雨有一滴没一滴,却原来偷偷养起了贼汉子!就你这条软虫, 入得动谁,这般觍着脸把人往屋子里拉,知不知羞?”
那名仆役低着头,眼里闪过杀意。
龟公一边歪着脖子唉唉求饶,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那仆役,见对方无动于衷,眼神里又带上了威胁之意。
那仆役慢慢收了杀机,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鸨母劈头盖脸骂完,拧痛快了,把龟公轰进屋子,又对那名仆役喝道:“傻站着做什么?他招你进来,就得听老娘的吩咐。去,把红姑娘找出来,给今夜的恩客送过去!”
仆役低头回道:“小的刚来,不知哪位是红姑娘,也不知她恩客是谁。”
鸨母正要形容一番,忽然瞥见小红转过廊角现了身,忙唤道:“女儿,原来你在这里,叫妈妈好找!”
小红裙裾飘飞地走过来,面纱上方的双眼凛然有神,盯着那仆役:“找到了。”
那仆役打量她,目露疑虑之色。
“找到了找到了,”鸨母乐滋滋道,“快去接客。女儿啊,你真是好眼光,珠花一投就投中了个大金主。妈妈跟你说,那客人又英俊又有钱,光是头上那根墨玉簪子——”
小红指尖一弹,鸨母戛然失声,晕倒在地。
龟公惊得大叫,跑过去抱起鸨母的头枕在自己膝上,试图唤醒她。
鸨母身后几名打手见状,连忙朝小红扑去,还没近身,就被真气震得向后跌出去,摔成一片。
那仆役直起腰身,露出一张带着靥涡的娃娃脸,目光凌厉,如临大敌:“是你……师哥。”
“小红”扯下面纱,用冷而亮的男子声音道:“这个日日懒卧在床不出门的龟公,就是你的联络人?他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说,通向什么地方?”
鹤骨笛从袖中滑出。浮音自知剑法上不是师哥的对手,急速撤身向后飘开的同时,吹响了笛音。
第183章 一波未平一波
尖锐诡异的笛音蓦然响起,与梦境中听见的几无分别,豫王下意识地捂住双耳。
很快他发现,这次的音律虽然听着刺耳难受,但没有紊乱体内气血、使人烦躁眩晕的效果,也许因为笛音针对的并不是他。
豫王放下手,仔细辨认笛音传来的方向,继续向西边院子追去。
劲风激荡,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昏死的妓馆打手,灯笼滚了一地。豫王赶到时,正看见站在假山顶上的女子将长裙一撩,露出底下穿白绸裤的腿,不禁微怔。
只见她扯断系带,取下绑在大腿外侧的长剑,旋即霜刃出鞘,仿佛挑起一条倒悬的星河,向屋檐上的布衣男子卷去。
这就是清河说的“红姑娘”?剑法着实凌厉,也颇为眼熟……豫王忽然想起,在灵光寺中砍断卫浚胳膊的女刺客,似乎正是这般体貌?
“他是我家小妾。”
“他是个苦命人,又与我有些机缘与瓜葛,视我为恩公,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言犹在耳,这下豫王可以肯定:女刺客、夜探王府与他交过手的黑衣蒙面人,以及面前的青楼女子“红姑娘”,都是苏晏的贴身侍卫——荆红追。
话说回来,女装似乎倒比男装更适合他,干脆自宫算了,小妾也当得名正言顺,豫王暗嘲。
那厢,浮音为了避开这一剑,向后疾退,鞋底在屋脊上剐出两道深痕,碎瓦片四溅。他边退,边将全身真气都灌注在指间一根鹤骨上。
这鹤骨笛用秘药炮制过,坚逾金石,更兼能加强音波震动,是浮音的成名兵器。此刻全力施展之下,反而听不见任何声响,但周围飘飞的落叶、溅射的瓦片,都在这无声无形的威力中骤然碎做了齑粉——
荆红追剑锋回撤,往面前一挡,但仍被震得倒飞数丈,血丝从耳道内流出。
豫王不去援手,故意扬声问:“你行不行?不行换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