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再世权臣 第128节(第1 / 2页)

苏晏陷入两难的尴尬中,既没脸告诉荆红追,刚才那不是强奸是合奸,又不能毫无理由地禁止荆红追对沈柒出手,关键是这刺儿头也不听啊!一时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

荆红追心生疑窦,放下苏晏,转身端详他:“大人为何欲言又止……是另有隐情?”

苏晏“这个那个”半晌,最后羞惭地低下了头:“是我没拒绝他。”

荆红追愣住。

片刻后恨铁不成钢地叫了声:“苏大人!”

他早先做惯了杀人、绑架的勾当,知道有些受害者遭遇暴力胁迫时,因为生死操纵在施暴者手上,不得不依附对方的态度求生。在这种情况下,受害者就容易被施暴者一点手下留情的“仁慈”打动,从而对其生出病态的依赖,有时还会对施暴者产生怜悯、感激甚至是爱慕之情。

但这些感情都是扭曲与错误的,是暴力带来的另一种心灵伤害。

苏大人或许当时没有强烈地拒绝,但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一直都困于阴影,深受其害。

苏晏被他这一声痛心切齿的“苏大人”,叫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荆红追慢慢握紧了拳头,深呼吸着,又缓缓松开。他极尽所能地,用最柔和的语气说:“不是大人的错。”

“不是吗……”苏晏心虚地嗫嚅。

“不是!”荆红追斩钉截铁,“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他再接近大人一步。假以时日,大人会摆脱他的影响。”

苏晏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有些烦躁地皱起眉:“他毕竟与我有过命的交情,好歹……呃,好歹是兄弟,又同朝为官,怎么可能不接近。而且我和他之间,我们……”

荆红追暗想,这心毒中得太深,若以虎狼之药强行拔除,怕反伤其身,不如徐徐图之,先让大人疏远那厮再说。

于是他安慰道:“大人与他之间再多纠葛,最后总会解决,先放宽心,不去想他。”

苏晏叹口气:“多想无益,这一点你说得对。顺其自然吧。”

荆红追重又背起他,很快回到营地,将苏大人送入车厢。转身又打了盆温水进来,就要给他清洗。

苏晏尴尬万分,抢过水盆和棉帕:“我自己来……”

荆红追道:“属下不是说过,今后以后近身伺候大人的事,都交给我。”

苏晏不同意,荆红追二话不说,把自家大人往椅垫上一摁,就开始替他脱靴脱裤子。苏晏挣扎扑腾,连连喝止,也没能动摇贴身侍卫的决心。

这要放在平时,荆红追绝没有这么大的狗胆,敢强脱苏大人的裤子,然而今日所见情景,使他深受刺激。再加上苏老爷偷情被抓包,心虚羞愧之下,也没有了平时那股当家做主的派头,气势上反倒被小妾占了上风。

裤子被扒后,荆红追一边以倾慕者的心态烧红了脸颊耳根,一边用属于刺客的冷静与专业查看伤口,发现并无受伤,甚至连红肿都不曾有,想是那温泉水有收敛消肿的功效,于是放了半颗心。

他带着一脸红晕与严肃,用棉帕沾水仔细清洗,连内部的残余物也一点点勾出来清理干净。

苏晏伏在长椅上,以袖掩面,好容易捱到清洗完毕,迫不及待地穿回裤子,把十分用心服侍他的贴身侍卫往车厢外轰。

荆红追赖着不肯走,还想再给精神中毒的苏大人拔拔毒,宽解宽解。

苏晏恼羞成怒地将湿棉帕甩在他脸上,说:“宽解个屁!老子什么事都没有,和沈柒做就做了,两厢情愿,没什么好说的!”

荆红追当他自暴自弃,更是怜爱又心痛,把沈柒恨得更深。

干脆找个机会,不露痕迹地把狗千户做掉,别让苏大人察觉是我下的手。人死灯灭,再大的心毒也会随时间解了。荆红追走出车厢时,心中如是想。

第138章 一派大禹风范

当夜,羞惭过后的苏大人在车厢里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直到天色大亮,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才把他震醒。

眼见离京城越来越近,苏晏不时撩开车帘看窗外景物。原本因远隔千里而刻意淡化的念想,一个一个地从心底蹦出来——

回京后要进宫述职,皇爷见到他会说什么?会赞赏他在陕西的所作所为吗?还是会责怪他轻身犯险,平白耗费了军力和粮草?

太子正是最能长个儿,一天一个样的年龄,半年不见,也不知又高了多少,平日里有没有好好读书?

沈柒这家伙,昨夜和阿追打斗时挂了彩,也不知伤势如何,给大夫治过没有。

还有他的院子,在出京前夜,被卫浚暗中派强盗闯入打砸,家具都锤了个稀巴烂,一回去就要清理,不然又要住客栈了。

天工院建得如何了,能否赶得及年后春季招生?可别搞得乱七八糟,豫王这王八蛋要是敢糟蹋他的心血——呸,不能想这个,一想到某人,脑海里又跳出那封辣眼睛的信,赶紧删掉。

日头过午,京畿的五里驿已遥遥可见,苏晏心中有些激动,又莫名生出了一丝近乡情怯,吩咐在京畿界碑处停下,他要出车厢透口气。

“你们看,这界碑怎么缺了个角,还裂了这么大一条缝?”他绕着巨大的花岗岩界碑走了一圈,好奇地问,“记得我出京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眼下都成这样了,驿丞怎么也不给修补一下。”

高朔道:“卑职也不知道。龙指挥使知道么?”

龙泉摇头,但看神情,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多说。

荆红追专注地盯着界碑上的裂痕纹路,片刻后笃定地开口:“是鞭子抽的。”

苏晏吃惊:“鞭子?”

“对,而且不是钢鞭,是软鞭。一鞭下去,开碑断石,此人真是内力雄浑,但似乎又心怀顾忌,故而只削去了石碑的一个角。”

苏晏只是好奇,并没有非要探寻这位奇人的执念,啧啧两声也就作罢了。

在五里驿再次勘合符契时,苏晏有点遗憾,连带也提不起劲应付一脸殷勤的驿丞。他原以为,依照朱贺霖的性格,送行都要追出城来蹲守在驿站,得知他回京的消息,应该也会来驿站等。

倒也不是矫情与自负,非要太子接风洗尘,就是觉得自己一向对朱贺霖的小心思把得挺准,如今猜测落空,难免意外。

苏晏问驿丞:“太子殿下这几日来过么?”

驿丞还记得这位名声鹊起的御史出京时,太子微服来驿站送行,显然君臣情分颇重,不敢怠慢地回答:“并未来过。苏御史可是有话要交代下官?”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