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起了怀疑,回去后便告知了嬴政。
初时嬴政也未在意,但是现在想一想,嬴政便有些怀疑,是不是徐福扮作了女装,与李信一同离开了蓟城。
蒙恬花了大力气,找到了曾经燕王派给徐福的随从,那几人被威逼利诱之下,描述了徐福不见的过程。
嬴政脑中灵光一闪,沉声道:“……阿福聪慧无比,本事又不小,如此瞧来,他或许是靠自己之力,与李信接头,随后逃出了蓟城。”
“他们二人在燕国的陌生地界,如何能逃得出去?”蒙恬不解,不由得低声道。虽然蒙恬心中也赞同徐福是有大本事的,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徐福怎么能跑出去呢?尽管王上这般唾弃燕国,但蓟城的防守可并不弱啊!
扶苏低声问:“燕国不是要送公子到秦国为质吗?那公子可已经离开了?”
蒙恬怔了怔,“离开了,比庶长失踪的时候要早,公子不会是以为……”
不待蒙恬将话说完,嬴政已经出声截断了他,“他应当是命李信挟持了那燕国公子,随后乘上马车离开了。借着燕国公子的马车,就算燕王发现他不见了,手底下派出去的人,也并不会想到要搜查燕国公子的马车。”
“可是……燕国公子分明离开得更早……”蒙恬说到一半自己就住嘴了。是了,徐庶长失踪的时辰,只不过是燕王的人发现他失踪的使臣,而并非徐庶长真正离开蓟城的时辰。之间时辰相隔那么久,一般人还真不会想到问题出在燕国公子的那辆马车上。
扶苏抬头看着嬴政,问道:“父王,我们立即回咸阳吗?”
“嗯,留下一些人沿途搜寻,若有不对的地方及时来报,我们迅速启程,回咸阳!”嬴政终究还是担心自己推测出错,所以多做了一手准备。徐福的安危,不能随意乱来。
嬴政跟在徐福身后追了半天。
徐福已经抵达咸阳了。
他们的马车一进咸阳,就被人拿了下来,徐福惊了一跳,还当是咸阳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士兵们一见到徐福的面孔,都怔忡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道:“……庶长?”
天下皆知徐福做了燕国的国师,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一辆平凡无奇的马车内了?
士兵们连忙请徐福下了马车,然后冲着马车内的人怒目而视,“抓住他们!”
姬丹和李信都是一懵。
徐福忙拉住那士兵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道:“胡亥公子传下命令,令我等务必擒住马车内的人。”
徐福疑惑地皱了皱眉,胡亥如今也会下命令了?他为何要下令擒住马车内的人呢?姬丹、李信,这二人可是都与胡亥不认识啊。难道下命令的不是胡亥……是赵高?
“将人留住,我先入宫见胡亥。”徐福低声吩咐那士兵。
士兵哪敢不从?当即点头如捣蒜。
士兵还忙去准备了马车,令人驾车送徐福往王宫的方向而去。
徐福到了王宫的宫门口,又引起了一干人等的震惊不提,在确认过徐福并非人假扮的之后,宫门口的守卫又充当了车夫,将徐福送了进去。
徐福径直往寝宫的方向而去,待下了马车后,徐福朝那守卫道了谢,换来守卫红了面颊,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徐福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抬脚快步朝偏殿走去。
不过教徐福失望的是,并没有软软糯糯的胡亥飞奔着跑出来,只有目瞪口呆的宫人,手忙脚乱地躬下身来,“庶、庶长。”
“胡亥公子呢?”
宫人直起身,“此时兴许在园子里吧。奴婢引庶长过去。”
徐福点点头,将行李包袱就丢在了宫门口,自有宫人上前来收拾。
徐福被引到了园子里,远远地就看见了胡亥和赵高的身影,他们可不是来园子里玩儿的。两人的跟前跪了一个男人,男人佝偻着背,面上带着深深的刀痕。
“这是做什么?”徐福出声问。
胡亥被惊了一跳,赶紧两步跑出来,还差点摔了一跤,“……父、父亲!父亲怎么……”胡亥连话都没说完,又赶紧往徐福的方向跑了两步,扎进了徐福的怀里,还蹭了蹭。
模样乖巧如昔。
徐福把他抱在怀里,捏了捏身上的软肉,还是从前的手感。
胡亥还是没变。
徐福抬起头,看向笑意盈盈的赵高。
赵高的目光不闪不避,没有半分心虚。
徐福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这是何人?”
胡亥出声道:“一个贼人,一直潜在宫中,父王离宫后,他便蓄意杀了我,后被中车府令发现,我便命人拿下他拷问了。”
中车府令不就是指赵高?
赵高这才适时地出声,“此人乃是吕不韦曾经的家臣。”
徐福皱眉,“这样的人都能进宫来?”
“早前便进宫了,不过是比旁人潜伏得久了些。”哪怕徐福的语气再冷厉,赵高都并不惊慌。
吕不韦的家臣……不管他知不知道胡姬与吕不韦有私情,都得处死他。这样的消息不能被放出去,到时候不仅是会大损嬴政的颜面,甚至还可能让胡亥丢了现在的生活,甚至……丢了性命。
徐福没再看那个男人,他转头拥着胡亥往外走,口中低低道:“将人处理了吧。”
赵高在他的背后俯身应道:“诺。”
等走得远一些了,徐福才出声问:“是你让城门士兵拦住马车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