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的眉头死死地皱着,“这……这说不通啊。王上,熊义是何人,我们心中都万分清楚,他怎么可能能赢过桓齮?”
“因为他手中有一书,你们可以将这看做是兵书,其上记载的东西,恐怕是很多人都难以与之抵抗的。”徐福这时才出声了。
“当真有这样神奇的古籍?”王翦已经将那默认成是古籍了,徐福当然不会说那是郑有安记下来的。本来那些智慧也并非出自郑有安。
蒙恬沉声道:“庶长说的话,蒙恬自然是信的。”
一旁的尉缭扫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就算尉缭不说话,众人也都清楚他的意思,就算让他开口,也无非是说“我信师弟”。
“若真有这样的古籍,那定要拿到手才好。”李斯微笑道。
嬴政知晓那书是徐福想要的,此时便未再过多提起了。就算等拿到手中,那也是先交予徐福过目再说。
徐福自己倒是大方得很,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的,给出去没什么可心疼的,只要能令秦国越发强大就好。只是他绝对不会交给除嬴政外的其他人,因为这种东西,作用太过强大,还是要握在君王的手中最好。
王翦等人都是聪明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尽管他们都为这神奇的书而动心,但却绝不会说什么,请届时王上将书交予他们的话。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来,“熊义的举动实在太过诡异,寡人非要前往亲眼查探,方能放心。大业已经进到这一步了,寡人万不能容忍熊义来做任何破坏。”
“这……”所有人都有些迟疑,想劝阻嬴政,但是却又都不敢劝。
与嬴政做了这么久的君臣,他们都知道,什么时候嬴政是万万不能劝的,什么时候是劝也劝不住的。
李斯看向了一旁的徐福,笑道:“庶长可是有法子?”
徐福有些惊讶,“客卿何出此言?”
“庶长定是要跟随王上去的吧。”
徐福漫不经心地道:“谁说的?”
李斯一怔。往常换做这样的时候,哪怕王上不去,徐福也会很想去啊,这次怎么反倒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别说李斯了,就是嬴政也怔住了,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带徐福一起去,甚至还想着借此机会也可以让徐福心中的不快都消散。但是……徐福的意思是,并不打算去?他并不打算随寡人去?嬴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嬴政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不虞,他将目光重新放到臣子的身上,继续与他们说起赵国之事。
蒙恬低声道:“桓齮将军大病初愈,又在外征战许久,不如由蒙恬前去替换将军吧。”
王翦其实也想去见识一番,但他身为秦国老将,反倒不是能轻易上战场的了。在这样的时候,将机会让给蒙恬显然更好。王翦很清楚嬴政想要磨砺蒙恬的意思。蒙恬将会被培养成为秦国的又一良将。
嬴政点了点头,“嗯,你带兵先行。”
尉缭忍不住转头看了徐福一眼,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他虽是国尉,但这样的战争也不需要他去做什么,他还不如留在宫中,好生为嬴政协调朝中事务。尉缭如今因着徐福的缘故,为嬴政做起事来,也真心实意多了。可以说他在朝中,至少不会放任秦国出乱子。
李斯又跟着啰嗦了几句,然后他们才有了要散场的意思。
尉缭最后一个离开。
等到要离开时,他才主动走到了徐福的跟前,低声道:“你可是与王上闹别扭了?”
闹别扭?怎么这个词听起来,像是狗血的爱情故事里,男女主角间才会出现的东西。
徐福当即摇头。
尉缭皱眉,原本想说,师弟你如今这样太过肆意了,仗着秦王宠爱,便给秦王脸色看,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尉缭忽然间转念一想,没错啊,我师弟不就是用来宠的吗?秦王不对他好还能对谁好?秦王就应当纵着他啊!师弟就应当是活得肆意的啊!
于是尉缭把到了嘴边又统统吞下去了。
“师弟若是不随王上而去,那便到我府中歇息吧。”最后尉缭就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尉缭默认为,若是徐福不去,那他定然会寂寞啊。那就来陪师兄吧,真是最好不过了。
“国尉,你可以离去了。”嬴政毫不客气地出声打断了他。
尉缭刚做到一半的师兄弟相亲相爱的美梦,就这样破碎了。他不得不遵从嬴政的话,转头往外走去。
嬴政将心头的不虞往下压了压,缓缓走到徐福的身边,轻声问道:“寡人发现,如今尉缭再不似从前那样了,与寡人说话时也显得真诚许多了,做事时更是尽心尽力。可是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徐福摇头。他最近可的确没与尉缭说什么。
徐福哪里想得到那是尉缭自己“觉醒”了呢。
嬴政见他否认也并不相信,毕竟他从徐福口中听到了,徐福说他对自己也有占有欲的话来,嬴政便觉得徐福定然是在背后,默默地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其中就包括了劝服尉缭。嬴政想到从前许多桩事,哪怕是徐福要去蜀地的事,也被他自动脑补,一切都是徐福为了他。越想心中就越加地甜了。
刚才的那点儿不愉快,就在这样的美好回忆中消散了。
“寡人欲前往军中,这次你便不为寡人忧心了吗?”嬴政忍不住将徐福紧紧抱住,头埋入他的脖颈间,深深地呼吸着徐福身上的气味,只有衣物被浆洗后的淡淡果香味儿。他张嘴轻轻咬动着徐福脖颈间的那块软肉,口中低低地道:“你可当真好狠的心。”
徐福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儿来了,用标准玛丽苏文里的句式来打了个比方就是,嬴政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揉得很痛!
尤其是嬴政还在啃咬他的脖颈,酥酥麻麻,有点儿痒,徐福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再用玛丽苏文里的标准句式来说就是,他觉得嬴政在自己的身上点火。
这姿势,活脱脱的上下颠倒啊。
嬴政很快就松开了,但他也只是松开了嘴和怀抱,紧接着他就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徐福的腰间,“若是与寡人同去,下次你再要出行时,寡人便不再说什么。”
徐福不为所动,只想拍开嬴政那只搁在他腰间动作的手,“我的自由是我自己的,不需要你来给。”
嬴政被噎了一下,只得换句话说,“下次你出行时,寡人定然是高兴地为你收拾东西,如何?”
嬴政当真舍得做出这样的牺牲?徐福扫了他一眼,这才施恩地道:“好啊。”
其实徐福全程也没有说过一句,他一定不会去啊。不过嬴政既然给出了福利,那他就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