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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59(第1 / 2页)

赵毅眼神里隐隐透着一股绝望。

被投入牢狱的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在被抓获之后,他就算再如何演戏也没有用了,他的心计谋略也都统统用不上了,因为他连走出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都变得渺茫起来。

熊义公子为何不救他?

为何不救他!

赵毅激动了一些,胸中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就扒着稻草堆重重咳了起来。

门外有巡逻而过的狱卒,那俩狱卒忍不住议论道:“奉常寺中的官儿就是这副德行啊……”

“哎哟,我还记得好几月以前,由王上侍从带来那人,人家在牢狱中就是不一样,那通体的气度,丝毫不损!那一身白衣,不管如何都还是那么的……唉,我也想不出个词儿来了,不过比这人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也怪不得过不久,王上便亲至将人带走了……如今这一比较,高低立判咯……”

听见那狱卒胆敢如此议论自己,赵毅更是气得喉咙里直接呛了口血出来。

“你、你们……”赵毅原本想要痛骂他们一声,谁知道他太过虚弱了,这口气没能提上来,还差点被喉咙里的血沫子给哽得厥过去。

不多时,有人走来,高声道:“奉常寺失窃一事,已有定夺!凡涉此事者,皆行以劓刑!”

那俩狱卒愣了愣,上前来将牢门打开,对赵毅凉凉道:“该行刑了……”

赵毅原本还虚弱的身体里登时爆发出一股力量来,他猛烈地挣扎起来,拼尽全力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不!我不去……你们去给我请、给我请昌平君府上的熊义公子来……去给我请熊义公子来……”

怎么可能?熊义怎么可能当真弃他与不顾?

劓刑啊!

那是要割掉鼻子的!

若是真被割了鼻子,他以后焉能回到奉常寺中?不,岂止是奉常寺,他哪怕是行在咸阳街头,也会被人投以异样的目光,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曾经是个因偷窃罪而被施了劓刑的犯人,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也是奉常寺中年轻有为的赵太卜。

赵毅太过惶急,一下子扑倒在地,啃了一嘴的土,喉咙里也咯咯两声,“噗”的喷出一口血来,当真是怒极攻心呕血了。

俩狱卒被吓了一跳,“这……这可如何是好?”

徐福完全没记起今日已是赵毅行刑的时候,冒犯过他的小人,处理过后他便抛到脑后去了,就像那邱机,大病一场之后,他也没再找过那邱机的麻烦。

他行至奉常寺,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劲,徐福还当是自己的脖颈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中了。

那里被衣物摩擦着实在太疼,他今日便刻意将领口拉得低了一些。

徐福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种窘迫的情绪来。

不过随即他便注意到那些目光中隐隐有些忌惮之意,那应当与他的脖子无关了。

徐福头一次主动走到了苏邑那边去,他伸手点了点苏邑的桌案,勾起了苏邑的注意,见苏邑抬头看自己,便压低声音道:“今日奉常寺中是怎了?”

苏邑如何聪慧,顿时就明白过来徐福问的是什么,“众人已经知晓,那赵毅的判决下来了,如今正在前往行劓刑的路上。”

哪有几个做了官的人,还被施以劓刑的,这次赵毅与徐福斗法,可算是败得极为惨烈了,奉常寺中人知道赵毅下场之后,顿时就对徐福起了警惕和畏惧。

之前哪怕是邱机大病,他们虽然心中隐隐有不安,但这种事毕竟很难确定与徐福真有关系;之后王柳与徐福比试,丢了大脸,更甚至成了徐福的仆人,但那只是丢个面子罢了;赵毅如今呢?那是丢了官位,还要少个鼻子啊,从此里子面子都没了,走在街头少不得还要被人嗤笑鄙夷……想一想便令人觉得胆寒。

徐福实乃惹不起之人啊!

一些家世算不得强大的人心中暗道。

苏邑原本还要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却突然滞留在了徐福的脖颈之上。

徐福将衣领往下拉了拉,是不会摩擦到受伤的位置了,但却也无形中破坏了他往日里身上清冷禁欲的气息,苏邑不自觉地红了红脸,目光黏着移不开地又瞅了瞅徐福的脖颈。

这模样,像是……

像是……他那刚成婚的兄长耳侧被他那凶狠的嫂嫂咬出来的暧昧痕迹。

苏邑先是红了脸,后来又白了脸。

徐福难道是不声不响便入了秦王的虎口吗?那痕迹实在令人惊心!

苏邑朝徐福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徐福不明所以,又以惯用冷淡目光回应。

苏邑暗自心痛。

徐太卜定然是被王上痛下狠手了,然徐太卜心性坚毅高洁,便不将伤口曝于人前,还强作清冷之态,令人……心生怜惜?不,是心生敬佩!

徐福在苏邑心目中的形象,莫名其妙陡然八丈高!

徐福不清楚苏邑心中一系列的心理变化,他朝自己位置上走去,留给苏邑一个“光辉”又“隐忍”的背影……

第53章

华阳太后差人来邀嬴政与熊义二人赴宴时,那内侍一进门来,便呆滞住了。

熊义脸上的笑容僵硬,嬴政神色漠然,两人之间的气氛如何瞧都如何觉得奇怪,内侍小声地转告了华阳太后的话,便不敢再多言了,他小心地抬头瞧了瞧嬴政,感受到男人身上传递而来的压迫之气后,内侍越加胆战心惊了,心中直嘀咕什么事才教王上如此冷酷。

熊义发觉到嬴政早已不是往日的秦王,他不敢与嬴政硬来,何况为了一个赵毅的确是划不算,遂笑道:“今日有幸能与王上共用饭食。”

嬴政的目光淡淡地从他的身上扫过,带头出了大殿。

熊义心中嗤笑一声,道,果然,他虽然被称作熊义公子,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个昌平君的儿子,他父亲没本事去楚国做个王侯,他在这秦国也不能与秦王的地位相比半分。

同为贵胄,差异却是如此之大,真叫人心中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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