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1 / 2)
“主子,奴才有事要报!”是日,布木布泰正扶着多尔衮在院子里散步时,阿索尔神色慌张的进了来。
多尔衮转过头看他,眸子挑了挑,“怎么了?”
布木布泰也转过了身来,看着阿索尔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阿索尔做事情向来稳妥,加之多尔衮如今的身子情况,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不是火烧眉毛或是非多尔衮决策不可,他向来很少再来打搅多尔衮的清净了,更不要说今日突然间就冲了过来。
“主子……”阿索尔察觉到了布木布泰看自己的眼神,脸上多了一丝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觉得此事耽搁不得,于是乎垂下了眸子,“主子,十爷……出事了。”
“他怎么了?”多尔衮眸子一闪,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布木布泰也是惊了一下,联想到最近京城出的事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但愿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然而,所谓的事与愿违世事无常便恰恰就是如此!
“主子,近些日子京城不少人染上了天花,十爷在三日前便觉得身子不适,今日得太医确诊,说是……说是天花无疑,怕是……时日许多了。”阿索尔一边暗暗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一边将不得不说的消息告知眼前的两位。
若是能够瞒着,他肯定不会多言一句,可是这个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怎么会?”布木布泰心里虽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是被证实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多铎前一阵子还特意来她的面前呵斥了一番,直到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离开多尔衮他才就此离去,怎么会才短短几个月的时日就染上了天花,还时日无多。
布木布泰正想着,身边的人突然间捂住胸口,一口嫣红的血突然喷到了地面上,染红了那一小块地儿。
“多尔衮!”
“主子!”
两个人脸色顿时大变,同时上前一把扶住多尔衮,“你怎么样了?”
一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一手被两个人搀扶住,多尔衮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将人送回屋里放在榻上,布木布泰手指颤抖的拿帕子给他轻轻地擦拭着嘴角。
那唇上的血是如此的红,映在白色的绢帕上面如同冬日里的一团火,可以将所有的东西燃烧殆尽。
待得布木布泰擦干净之后,多尔衮似乎回过了神来,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准备一下,我要去看老十。”
跪在地上之人自然是阿索尔,在进来安顿好多尔衮之后,他便跪了下来,几乎是不敢抬头去瞧多尔衮。
若非是他刚刚没有思虑周全,怎么可能会发生刚刚的那种事情?
然而,听到多尔衮的吩咐,阿索尔便是再怎么不敢抬起头也不得不抬了起来,看着多尔衮那张惨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的脸,阿索尔摇了摇头,“主子……这个时候,您不能够去。”
外头此刻处处都是患了天花的病人,虽说已经隔离起来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莫说主子如今的身子已经如此了,便是之前,以主子的身份,这个时候也应该是闭门不出,谢绝来客的,更何况他还是指明了要拖着这副身子去看已经病重了的十爷?
“阿索尔,备车。”多尔衮喘了一口气,眯了眯眸子,作势要站起身来,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阿索尔刚刚的那一句话。
布木布泰怕他摔着,只能够用力的搀扶起他来,只是那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她想让多尔衮去吗?自然是不想的,没有人比她更加渴求多尔衮身子康健,再也不要涉及任何的风险。
可是若是在今日这个事情上,他若是听了自己的劝说的话,那就不是多尔衮了……
“主子!”
“阿索尔……你去备车罢。”看到阿索尔一脸悲痛的模样,布木布泰嗤笑一声,朝他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我跟王爷稍后便过去。”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布木布泰又加了一句,“要快。”
阿索尔听到布木布泰这么说,看到她眸子里的情绪,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咬牙朝多尔衮行了一个礼,继而转身快步离开。
待得阿索尔走后,院子里有些寂静,似乎若是此刻有雪落下,人们都能够清楚的听到那微妙的声音。
许久之后,多尔衮呼了一口气,“大玉儿,多谢。”
布木布泰别过头,嘴唇喏动了几下,摇了摇头,不敢发出声音。
男人的一句话,便将她的泪水给逼了出来,当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等下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你在府里等着我回来。”布木布泰正要说什么,多尔衮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布木布泰愣了一下,继而坚定的摇头,转过身直视着那双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眸子,“要去就我陪你一道去,若是你不让我去,我便自己去。”
“大玉儿,这不是可以任性的事情。”多尔衮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话里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任性?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这事情的确是任性,可是她做的任性的事情还少吗?宁愿连太后之位都不要了,宁愿不要名声也要跟他多尔衮在一起难道不任性?
这些任性难道还不够?只是单单再多上这么一两件,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
看着那张坚决得,仿若不可违抗的脸,布木布泰笑了笑,“多尔衮,什么是任性,什么是随心,我分得清,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够随心而作,如今能了,你可愿意成全?”
布木布泰说完之后,便直勾勾的盯着多尔衮,眼神不躲不避,便是要他给自己一个明确详实的答案。
看到布木布泰眼里的情绪,只见那张因为刚刚吐了血的脸先是晃过一抹无奈,三分叹息,最后却是变得鲜活了起来。
最终,多尔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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