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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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园的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几个保安就把拾荒女给弄到了这里。

之前在人多的地方,这些保安碍于公共形象,还不好太过于粗鲁。

现在没有外人了。

这些保安都开始动手了。

对着地上的拾荒女拳打脚踢。

“哪里来的疯子,知道不知道因为你,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

“还奖金?不丢饭碗就不错了!”

“我们都被这个婆娘坑死了!”

“打她!”

“打她!”

几个保安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凶狠地对付着拾荒女。

拾荒女的身体在地上蜷缩。

但是她没有呼救,还是在默默地嘟囔着:“不要!不要!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住手!”

我从后面冲了上去,大喊,要制止那些保安的暴行。

他们开始都是一愣。

扭头发现是我一个人,这才都放下了心。

其中一个保安凶巴巴地对我威胁道:“滚开!别多管闲事!”

我不退反进。

指着地上的拾荒女:“你们这是做什么?几个大男人殴打一个女人,不觉得可耻么?你们都要把她打死了!”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保安,用重重地踢了一下拾荒女的肚子。

她发出一声闷哼。

小胡子保安不屑地说:“一个捡破烂的,打死了往臭水沟里面一扔,烂了都没人关心!”

这种把别人的生命当做蝼蚁一样践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

我不明白。

之前那些围观的路人,现在面前这些如狼似虎的保安。

其实我们都是社会的底层。

为什么从来都不互相取暖,反而要互相伤害呢?

“那你们又是什么东西!你们比她强多少?不也是被城里人轻蔑地喊黑皮狗么!”

我怒斥。

确实,城里做保安的,一般都是外地人居多。

被很多城里人轻蔑地叫做“黑皮狗”。

我在城里的时间不短,所以听过很多次。

我知道,这样的话,一定是会刺激到这几个保安的神经,让他们暴怒。

但是我不在乎。

谁让他们如此凶恶地殴打那个拾荒女呢?

就算那个拾荒女之前的举动,让这些保安受到了连累。

但他们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下这样的死手。

这过分了。

果然,我的话成功把仇恨值,从拾荒女那边拉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终于停止了对拾荒女的殴打。

像是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

“死丫头,你再说一句试试?”

“想找死么!”

我不理会他们的威胁,我只是要给拾荒女寻找一个喘息之机。

于是我径直走过人群,从地上拉起了灰头土脸,眼角唇边都是血迹的拾荒女,就要离开。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小胡子保安心中不忿,他又飞起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拾荒女的屁股上。

拾荒女又被踹翻在了地上。

连带着我也一起被拽倒在了地上。

“打她!”

“一起打,没一个好东西!”

“居然敢骂我们?”

保安这次是连我两个人一起打。

我的头上、肩膀上瞬间就挨了好几下。

拾荒女还是不挣扎。

但我却不能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我知道光凭自己的体力,我根本打不过这些男人。

于是我就狠狠地抓住了那个小胡子男人的胳膊。

张嘴,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

小胡子男人惨叫一声。

他拼命想甩开我。

可我却死活不松口。

我越咬越紧。

甚至在嘴里,都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这就是我的策略。

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所以就算其他的保安,都在拼命打我,想把我和那个小胡子男人扯开。

我却执拗的,倔强的,不肯退让一步。

这些男人都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居然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打斗方式。

“疯子!这也是一个疯子!”

“比之前那个还疯!”

慢慢的,其余的几个保安都不敢动手了,纷纷退后。

而被我咬住胳膊的那个小胡子,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凶神恶煞。

居然还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松口,你松开啊……妈,我想回家……呜呜……”

听到一个男人居然哭了起来,我才松开了嘴。

我慢慢站了起来,看着痛哭流涕的保安:“滚!都给我滚!”

这几个保安,纷纷起身,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跑得太快。

都不敢回头。

有一个人还跑丢了鞋。

看吧,这就是男人。

欺负人的时候,凶狠的像是狼。

遇到硬茬的时候,软弱的像癞皮狗。

不怪我乔欢喜看不起你们,因为你们是真的下贱!

……

我刚把地上的拾荒女扶了起来。

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站住!你们几个男人欺负两个女人,要不要脸?走,和我去巡捕那里!”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愣了。

是谁说的,世界很大?

这世界明明很小好不好!

因为我居然又看到了温绍年。

为什么要说又呢?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明明省城很大。

有几百万的人口。

一个人置身于一座城,就像是大海里扔了一粒沙。

根本就激不起半分的波澜。

可我却总是能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看到温绍年。

比如从前。

比如现在。

如果不是我相信温绍年的人品。

如果不是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几乎都怀疑,是温绍年在故意跟踪我了。

……

我觉得诧异,那几个保安就是彻头彻尾的委屈了。

那个小胡子带着哭腔说:“欺负她?冤枉死了,那个女人是个疯子,你看把我咬的?我们跑还来不及呢。”

说完,这些人拐了一个弯,狼狈地逃了。

温绍年这才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们两个没事吧?”

“乔欢喜,你的牙没事吧?”

我没好气地看了温绍年一眼。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我们大学的一个教授就住在这附近,今天我去教授家送资料,回来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了之前的事情,也看到了一个背影像你,我就过来看看,果然是你。不过乔欢喜你真厉害,我远远看着那几个保安要欺负你,正要来帮忙,却没想到,你居然把他们都打跑了。”

说到这里,温绍年顿了一下。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苦笑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很厉害了。”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在酒店洗手间把他打晕的那一次。

我本来想笑。

但此时不是笑的时候,于是我把地上的拾荒女给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连问了好几次,拾荒女的眼神才逐渐有了焦点。

她看着我,显然早就忘了我是谁。

毕竟当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我啊。”

因为温绍年曾经见过我的真实模样,所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摘下了大号的黑框眼镜。

又把脸上故意涂抹的粉底擦了擦,让自己的脸庞不再庸俗,而是变得生动了起来。

拾荒女又看了我几眼,似乎终于想起了我是谁。

“是你啊,谢谢你。”她对我说。

“人这不是很正常么?不是疯子啊。”温绍年小声说。

我瞪了温绍年一眼:“你才是疯子!”

温绍年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也是听那些人说的……”

“你去忙你的事去吧。”我想打发温绍年离开。

但温绍年却显然并不识趣。

而是一脸的好奇与八卦:“我没事啊。”

温绍年啊温绍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么鸡婆么?

“那你去买点水回来,还有毛巾!”我命令。

他“哦”了一声,扭头走了。

我扶着拾荒女,找了一个空地坐下。

我们都坐了下来,开始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是他么?没有弄错么?”我问。

“是……我怎么会认错呢?我不会认错的……”拾荒女嘴里又开始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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