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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看不到边际的大裂谷移开视线回转了头,就见到身后一座层峦叠嶂的冰山,浮在宽阔的冰河之上。
冰河之宽,望不见其对岸,只有湍急的水流宣示着这是一条河流而不是湖泊大海。
但冰山之大,即使这样湍急的河流,也不过能让它极缓慢地向下游一点点漂去。那是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若不是因为震惊盯了好一会,曲芸也根本没法发现这浮冰之山是在漂流了。
在表世界,这样的冰山是绝对不会存在的。它就像是大庸梁州西南那些地质皱褶产生的山脉一样蜿蜒起伏着。
能产生这种层峦叠嶂的地壳运动,会把一切冰山都震碎。碎冰之后才会再冻结成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整块整块的冰山。
细看过去,冰山到河岸之间似有几条小船往来着。而河岸边隐约可见一些像童话中一样的房子。想必,这就是鹿少女口中下一站需要通过的土拨鼠的村子了。
然而这里既没有电子琴,也没有康斯妮那里城堡上的魔法钟。琴声,就像是从世界之外的远方传来。落在耳中,却又清晰地像在听现场音乐会。
《floe》的琴声是随着曲芸从彩虹上跌落到那条贯穿整个世界的裂谷这一头的同时响起的。受悖影影响而过分放大的惊吓使得她没来得及判断清楚是自己的跌落导致了琴声响起,还是自己在响起的琴声中跌落。
总之,这个时间很巧地卡在同一瞬间。而在这一瞬间,世界也改变了。一种油然而生的乖离感贯穿了曲芸的全身。头脑似乎变得越来越清醒,又似乎变得很困很困。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曲芸觉得身体留在原地,但意识却随着琴声不断上浮。整个身体都有一种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而灵魂好像要从身体中被剥离出去似的。
但感情被极度放大的她却丝毫没有恐惧,她只觉得好像每天早上睡醒时,那种即将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的熟悉。
据曲芸已经比较丰富的魔法学知识来看,只有极高级的附魔道具或者五环以上的大魔法才能影响人的认知到这种程度。
她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仿佛有一个温柔,威严,又有磁性的男声在世界之外对自己说话:“drei,zwei,eins……”
只是很快,男人的声音随着琴声的变弱渐渐隐去了。
再想回忆,记忆已然一片模糊。先是觉得自己刚刚真切听到的声音是幻听,继而连自己听到过这样的声音都忘记了。
在曲芸的意识中,这一切很快就变成了“似乎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东西”这样一种朦胧的感觉。
然而,遗忘正是这个力求探索解析世间一切奥秘的女孩最大的禁忌。
直到这时,惊愕,惶恐,愤怒……一系列几乎从未在曲芸身上出现过的强烈感情在这个世界中被无限放大着。
一种命运不受自己操控的无力感点燃了曲芸的怒火。如果世界想要操纵我,那我就否定这个世界:
“dosol-dire!”
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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