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1 / 2)
“哈哈!”
一道笑声忽起。
众人看去,一旁那笑的乐不可支的正是东陵伯世子。
慕子悦拍着桌子笑着站起来。
“郭大人这番话听着极有道理,可又是极没有道理。”
慕子悦走近郭铁,目光从郭铁胸膛上的伤痕处滑过,在那道最长最深的伤口上多停留了片刻,道:“看到郭大人时,我就想过郭大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现在看到了,看这伤口,尽在前面,后背一丝也无,可见郭大人在战场上定是奋勇向前从没有过后退,子悦不得不敬佩郭大人一声英杰,郭大人请受子悦一礼!”
慕子悦躬身。
郭铁目光冷然。
在场都知道这只是场面话。
果然随后就见这位小慕世子起身,脸色也肃然起来:“且不说天地君亲,也不说三纲五常,只说沙场上刀枪无眼,昔日与郭大人一起冲锋沙场流血负伤视作寻常的将士们不知几几,而郭大人活下来,虽是苦熬了三十二年,可终归已然是朝中三品大员,相比马革裹尸的将士们,郭大人已经是福大命大!若我是郭大人也会和郭大人一样想要做些什么。”
“不管是为自己谋福还是为下属谋利,这都是人之常情,就像是皇上每年里头给下面官员们下发的柴火费取冰等等也都是想要自己的官员们过的好一些,同样也希望下属们‘在其位谋其政’,文官安民,武官保家,我父亲就常说‘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子承父训,子悦窃以为这才是应当之举。当然我是不如郭大人,在我看来让我看书还不如让我跟我家长辈们一样在沙场上马革裹尸来的痛快。”
慕子悦一席话下来,在场文官们的脸色好多了,寒窗苦读多年,说的轻松,真做起来可是难的很,三五岁开蒙,苦读十多年数十年,犹如千军万马般的层层选拔,能上庙堂就是万不及一,而后在官场沉浮波荡,说不定最后到死也不过是七品绿袍,又何曾比他们这些军汉轻松了?
唯一就是一般能读书的家中都是非富即贵,最不济也有几亩薄田,他们都没有受过这位郭大人所遭之苦,紧跟着后面郭大人又是藐视皇家之语更是惊得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慕世子说的对,武官保家,文官安民,说起来他们也是各尽其职。
郭铁看着慕子悦,眼底杀意崩现。
这个东陵伯世子竟是如此伶牙俐齿。
姬幽目光亮闪。
说的好。
姬矩浅浅的吐了口气,听慕子悦继续说下去。
“但郭大人说是为下属才会做出此等罔顾国法之事,子悦却是不相信。”
“账簿上所写郭大人七年前就已经获利颇多,到后面至少年利也有数百万,到现在至少也是千万两,这些银钱有多少是花费在将士们身上?我与周老将军还有一众武官子弟们相交颇密,却不曾听说下面有哪位将士因战功额外赏赐,最多也不过不克扣军饷。可郭大人却是锦衣玉食,听说郭大人每日里都要吃爆炒鸟舌,清蒸鱼肚,郭大人的孙子满月,我外祖父前去恭贺,瞧着郭大人孙子的床是一整棵的小叶紫檀所制。”
“这也就罢了,毕竟有了钱总想要过的舒服一些,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郭大人这钱不该以与韩国相交而来,不然以郭大人的豪爽慈悲又怎么会杀人灭口以防万一?”
慕子悦站在郭铁面前,一双璀亮的眸子直盯着那张此刻已然发青的脸,道:“退一万步,若是人人都与郭大人一般因为自家曾凄惨难过,就振振有词的罔顾国法,牟利杀人,那又会是什么样子?百姓们又会过的什么日子?怕是冻死饿死都是小事了!到那时郭大人就是世之罪人!万夫所指也不能说之罪!”
律,法也。
定分止争,累人心,使不得放肆,百官於是乎咸惧,而不敢易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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