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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手的徐砚把手往身上擦了个半干,那饭盒他不会打开,宋早早教他,叁层饭盒稳稳当当,哪怕装了汤水也没洒出来,再一看里面的菜色,嚯,那周围偷偷往饭盒里瞅的,原以为自家的杂粮饼子配咸菜疙瘩就算不错了,结果这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高下立判,人徐砚那饭盒里有肉有排骨,肉都是大块儿的,摆放的十分好看,雪白的米饭蒸的蓬松柔软,因为饭盒保温,打开后都冒着腾腾热气,香味诱人,周围的男人们忍不住狠狠吸了吸空气中蔓延的肉香,然后拼命吞咽口水,就着这股子肉味继续啃自己的杂粮饼子配咸菜疙瘩。
宋早早把小阳伞撑开罩住徐砚的头,她往边上看,不解道:“你怎么在太阳底下待着?那边不是还有阴凉地儿么?”
徐砚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闷声道:“我不过去。”
宋早早立刻看向阴凉地儿那群叁叁两两的男人们:“难道是他们不许你过去?”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道:“宋同志那可不是!我们可没人不许徐砚过来!”
“就是就是!是他不乐意跟我们待在一块!”
“这儿还要这么大地方,徐砚你过来吧!”
徐砚听着耳边这些人的话,神情平静,因为他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想让他过去,是想让大小姐过去,她的裙子那样贴身,身上又那样香,怎么能靠近那群男人?
他们比他还要粗俗卑微,根本不配看到她。
宋早早却张用脚尖踢踢徐砚:“往阴凉地儿去,撑伞好累。”
徐砚本来蹲在地上吃,被踢了,抬头看她,她小脸儿上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徐砚想起早上自己走时,她的肥屁股还肿着呢。心里也有点慌,不敢不听话,便闷头朝阴凉地儿去了,不过还是跟别人隔着距离,快速刨饭。
宋早早嫌弃道:“你就不能慢点吃,噎死你得了。”
徐砚毕竟是地主出身,徐家还没倒的时候,徐阿奶也是过过好日子的, 哪怕家里就剩下她跟徐砚相依为命,她也尽自己所能的把徐砚教得很好,所以他吃得狼吞虎咽,但并不粗鲁。
不过对宋早早这种养尊处优习惯细嚼慢咽的大小姐来说,这点子礼仪是比其他乡巴佬好一些,但肯定还是不够看。
她把小阳伞收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人,看了半天没一个好看的,顿时意兴阑珊,收回目光,周围的男人们被大小姐视线扫过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抬首挺胸,想把自己男子气概十足的一面展示出来,宋早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污染了,还是徐砚比较好看。
徐砚怕她在这大太阳底下晒得难受,吃得很快,所有饭菜一扫而光,连一点肉汁都没剩下,吃得那叫一个干净,要不是饭盒是叁层的,宋早早甚至怀疑他会舔盘。
看着她把饭盒扣起来,又撑开小阳伞准备走人,徐砚没忍住,欲言又止,宋早早看着他,他才期期艾艾道:“……还疼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宋早早就来火,先是气徐砚昨天晚上打她屁股,又想起上午被孟卫国那老男人摁在腿上,又挨了一顿打,这会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脚踹在徐砚腿上,转身就走!
徐砚知道她肯定是生气呢,昨儿晚上她都哭着说不要了,他正在兴头上控制不住,把那肥屁股打得臀浪乱晃,早上起来她眼角泪痕都没干,心虚莫名,那一脚踹得并不疼,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追上去,虽然两人已经把两口子该干的事儿都给干了,可徐砚心里头清楚,他俩是云泥之别,他连让她维持从前的生活都没有能力,难道有脸说娶人家当媳妇吗?
从来被徐阿奶教导要认命、要老实、要改造的徐砚,心中头一次生出了对命运不公的怨怼与不甘,像是一颗细小的火种,被热烈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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