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裹着毛毯在黑暗中惊醒,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发现吵醒自己的是一封手机的未读讯息。
是老朋友老赵传来的,上面有一幅画着六个星座的油画照片,下面写着姚晨的画展他去过了,但最后却没买到原画,我把手机丢在座椅旁的桌上陷入自己的沉思。
昨晚我站立在暗巷中的那一大片涂鸦墙前,见证了姚晨在纽约留下的作品,上面画着六个星座...灰色的双头狮,揹着步枪的猎人,剖成两半的月亮,燃烧的孤鹰,失去琴键的钢琴,转动的三角形唱片...
一看我就知道那六个星座代表着我...
当年她曾亲口对我说过,她要把她心目中的“我”给画在这片涂鸦墙上....
而当下的我只想知道的,另外六个星座在哪里?它们长什么样子?
因为如果姚晨真的后来有画了另外六个星座那肯定就是代表着她自己...
在看见老赵回传的照片后,我不禁为姚晨感到心疼...
因为毕竟还有什么比孤独的美人鱼,紫色的独角兽,沉睡的贝壳,闭嘴的鸚鵡,缺角的时鐘,破碎的玻璃壶...更令人心碎的呢?
事过境迁都六年了,她是否已经从过去的伤口中走出来了?
封闭的机舱内只剩地板上微弱的间接照明,从我的方向可以看见大勇肥胖的躯体在躺椅上享受着睡眠。我把飞机上唯一的床留给了羽瞳,她感觉似乎非常的疲惫。
毕业后的六年间我断断续续的在一些派对上听过一些羽瞳的消息,都是一些她在不同地方与不同男人在一起的八卦,但我从来都不把这些八卦当作一回事,因为我心知肚明羽瞳并不是花心或多情,她只是在爬,用自己的方式在美国闯荡着...,
没想到她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就像看见老朋友般开心,好似六年前发生的那些事都宛如过往云烟,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其实应该感到尷尬的应该是她才对...
我听到飞机上的淋浴间里传来一些声音,羽瞳应该起床了在洗澡。
我昨晚没想到竟然会在soho的街头上遇见羽瞳,虽然我那时候的心情已经被姚晨的涂鸦给深切的影响了,但却还是得硬是装出轻松的态度去面对她...
[你这台飞机上的设备还真齐全,要什么有什么!]羽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她洗的可真快
羽瞳穿着飞机上提供的白色浴袍,全身上下呈现着半乾的状态拿着一杯红酒在我对面的皮椅上坐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都有,这飞机上没有多的衣服,你等等下飞机要继续换上旧衣服喔]
[对啊!我身上实在痒得受不了所以直接洗了,衣服落地后再买吧]羽瞳抚摸着自己还潮湿的头发
[也行,我们应该快到了]我撇了一眼飞机上的主萤幕,上面写着距离北京还剩两个鐘头
[真难想像大伙人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要聚在一起了]羽瞳看着窗外说
[对啊而且还是在北京]
[你常跑北京吗?工作上?]
[几乎没有,我们网站是给在美国的外国人用的,跟中国没有什么关係]
[所以你亚洲都没有在跑瞜?]羽瞳喝了一口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