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咩咩的多彩人生(1 / 2)
我,杨咩咩,女,16岁,是一个生活在福利院的孤儿。
昨天,我像往常一样外出散步,好端端地走在人行道上,却莫名其妙地出了意外。
我的脑部受到了重创,但由于抢救及时,没有死亡,这原本是件幸运的事,可最终的结果是我成了植物人。
不过神奇的是,我的意识并没有因此陷入沉睡,因为“沉睡中”的我听到了一些零碎的声音:
脑损坏严重,已经尽力了,活不久了……
我自认为我还是醒着的,然而,我却无法让自己睁开眼睛。
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无穷无尽的黑,像是一双眼睛换成了两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一切光线,断绝了一切看到除了黑以外所有的可能。
剩下的,只有空虚,寂寞,无聊……我的人生变得了无生趣。
我活着,我的心却死了。
干脆什么也不再想,就让我的思想永久沉寂吧。
我是这么想的,可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响起了空灵而诡异的声音:
“孩子,你想醒过来吗?”
这声音异常冰冷,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它的出现给我的脑海带来了一阵穿透灵魂般的刺痛,但这刺痛转瞬而逝,快到让我几乎没有捕捉到,一转眼也就忘了。
“孩子?是指我吗?”
我很疑惑,对方既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么,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就是你,小姑娘,你该不会真的想就这么死了吧?”
这声音平静异常,仿佛没有一丝波动,但我听得出他说得很笃定。
“说实话,我不想,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阎王叫我三更死,难道我还能活到五更吗?
并不是我过于悲观,而是因为我已经看透了现实。
如果不是法律规定“无论何种情况,均不得人为剥夺未成年人的生命权,否则所有相关人员将以故意杀人罪论处”,我恐怕已经死了吧?
我真应该庆幸自己今年还只有十六岁,如果是十八岁的话,很可能早就被放弃了。哪还能躺在这里浪费医院的资源,浪费别人的精力,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呢?
可我才十六岁,正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怎么会真的甘心就这么死了呢?更何况,还是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想活过来!
“你这具身体大脑神经损坏太严重了,即使醒过来也会是个全身瘫痪,而且视、听、说的能力几乎会完全丧失,没有什么意义的。”
他的回答客观公正,与那些医生说的并没有多大差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跟没醒有区别吗?那还是不如死了好。”
尽管我想活,但毫无意义的人生我不需要。
“少年,就这么死了多可惜,你能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可我没想到你在脑神经损坏接近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留如此强大,完整,清晰的自觉意识,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神迹’了。难道你就不想当一回英雄,为这个社会,为你的‘同胞’们做出点贡献吗?”
他说着褒扬的话,可声音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平静得不像个真人,以至于我只能从他的用词当中判断他想表达的感情色彩。
“神迹?英雄?同胞?贡献?”
梳理出这几个关键词,我一下子就懵了,难道我还能变成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吗?
“从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来看,人的精神和本体的确是可以分开的。精神就是通常所说的意识,本体自然就是人的身体,或者说就是人的大脑。”
“这么神奇?难道你要给我换具身体吗?还是说变成机器人?”
难道他是个机器人吗?而来找我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变成他的同类吗?
“机器人?怎么可能?我们的科技怎么可能是那么小儿科的东西呢?所谓的作为机器人永存,不过是把你原本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等等变成电脑编程,再植入机器人的芯片里。事实上,你还是死了,因为你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了。机器人说到底不过是死物,用以自欺欺人罢了。”
“那你所说的到底是怎样呢?”
我倒是没想到他的想法竟与我出奇的一致,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像你这样的植物人其实还有很多吧?”
他的话语没有波澜,听不出是否对像我这样的植物人有意见,到底是同情、怜悯还是蔑视、不以为意?
“嗯。”
但我不反感回答他的问题,这样就像是客观的“学术讨论”,不会让我心存芥蒂。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许多人很难醒过来吗?尤其是在短时间内。”
“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只要是大脑损伤过于严重,不就永远也醒不来了?难道还有其他不同的原因吗?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当然不是。如果是这样,我干嘛要专程来找你呢?”
“呃……我想不明白,请您直说吧。”
如果他非要像孔先生那样循循善诱,让我自己想出来的话,我想大概必定要让他失望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哪里懂得那些深奥的东西?
“这世上足有数万的植物人,原本其中绝大多数是可以醒来的,但由于意识障碍强大,需要很长的时间,最后很多人的家属因为支付不起巨额的维持费用而放弃。可事实上很多人如果醒过来还可以继续为这社会创造价值,作出贡献,不应该就这样放弃掉。而根据我们的最新研究成果,我们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终结木僵!”
“木僵?”
刚刚不是在说植物人的问题吗?
“就是植物人的意思。”
他冰冷的机械音听不出情绪,但我可以感受到赤裸裸的嘲笑。
“哦。那干嘛不直接说植物人呢?”
我有点想打人……但很可惜,现在的我除了与他交流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有歧义。我们要终结的是这一种病,可不是这一种人。”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他不过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好吧。您是不是该说说具体的计划了?”
我不知道已经和他瞎扯了多久,他竟然还没说到正题上,比我还不着急,也是很牛逼的了。
“孩子,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吗?”
他慢吞吞地吐出了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连泛不起波澜的机械音里都仿佛多了几分激动。
“嗯。虽然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想试一下。”
我的好奇心向来很重,从来就不相信“好奇心害死猫”这样的话。
人若是连好奇心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我像现在这样一直躺在病床上,根本和死了没有区别。
“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你确定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吗?”
他的话看似是在为我着想,可实际上恐怕是为了斩断我的退路,也就是说,一旦上了他的“贼船”,我就甭想再下去了,绝没有中途反悔的机会。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我不怕!再说,我独来独往久了,这世上哪有牵挂惦记我的人?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再大胆地冒险一次,让我继续发光发热吧!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会将你的意识提取出来,植入其他植物人的大脑中,暂时代替原来的意识清醒过来。”
他说着说着,又停顿下来,安静了几十秒,似乎在等待我追问。
“然后呢?”
我满足他的愿望。
唉……他说话怎么这么喜欢大喘气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只不过在现在这样快节奏的世界上,不急不躁的也算是很难得。
我就不怼他了吧。
“你会代替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以此对原来的意识施加最为强烈直接的刺激,促使他们早日真正醒来。”
“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难道这世界玄幻了吗?
“我已经出现在你的脑海当中,并已经与你的意识直接对话了,难道我的话还不可信吗?”
“说的也是。”
我差点忘了,这声音是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的,但说了这么久,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对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我竟然没有想过要先问清楚这些问题,确认对方的身份……我的脑袋被驴踢了吗?我居然已经答应他了?!
如果他是个“神棍大骗子”怎么办?如果他想利用我干坏事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就变成“帮凶”了?
“姑娘,你用不着这样假装在暗地里吐槽我的,其实我都听得到。”
“额……”
原来听得到吗?
“说是听并不准确,毕竟我们的对话不是靠声音,而是一种‘意念’之间的交流哦!”
“意念交流?”
这世界真的玄幻了?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啦!怎么被你带跑偏了呢?”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而平静,但这话里明显带有责怪的意味。
“啊?”
这丫的居然怪我?!明明之前他一直不在重点上,是我提醒的好吗?
“算了算了。继续我们的正题吧。总之,我们在z国所有的植物人里精心挑选了100名唤醒的对象,编成了10组,分别为a组到j组,编号为a01至j10。我们暂且称呼他们为你的宿主吧。”
“100名?会不会太多了?”
我好像已经活不过一年了吧,难道平均只给每人三天多的时间吗?会不会太短了点?
“准确的说,你只能活十个月了。”
依旧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哦。”
有必要再这样打击我一下吗?不过好像没多大差别……不是只能活一天似乎还是挺好的了。
“很好很好,少年,请你继续保持这种乐观的心态。不过跟你想的不一样哦!每个宿主,你都有一个月的时间帮助他,不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把你召回,继续前往下一个宿主,直到最后一个。”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显得从容不迫,似乎并不着急。
“一个月?”
怎么得出来的?这人会算数吗?
“都说了我听得到……”
这话终于带上了一丝丝幽怨的意味,但实际上语气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跟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的机械音似的。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正所谓习惯成自然,一时半会改不了的。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我刚刚忘了说,我们会把你的意识分成十一份,留一份在你的本体里用以维持身体活性,另外的十份同时前往同一组的十名宿主。”
“意识还能分开?”
要不要这么神奇?
“根据你的意识本身的活性和强度,分成十一份绰绰有余。”
他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哦。”
原来我这么牛逼的吗?
“孩子,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厉害。其实意识分割之后副作用还挺多的,而且分的份越多,副作用就越多。理想的状态还是要用完整的意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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