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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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不得已,才去灶房做了茶花酥,用匣子提着去了东宫。

这一回没人拦她,直接便进了东宫,只是逛了一圈也没瞧见江宴行,这才有个小太监领着她往后院走。

东宫面积极大,沈归荑觉得自己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后院,那太监只是给沈归荑指了一下,便匆匆走了。

只是这后院实在在破烂灰败,瞧着像是个荒废多年未修葺的石土房,若不是沈归荑亲眼见到,她还真不知道东宫竟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围墙矮了一截,还没有围门,江宴行就在那院子里,墙根不远处立了个圆靶子,他正挽着弓。

沈归荑方一绕过矮墙,走近院子,迎面便飞过来一根羽箭。

咻的一声,带着一股风动,从她脸侧划过。

沈归荑只瞧见那黑点极快,一瞬间便到了眼前,她双腿竟是如钉入了地面,半分都动不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跳声都连带着滞涩放大,宛如敲钟一般。

她吓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匣子也咣当落地。

细微的风啸声从耳侧穿过,和她几乎要断停掉的意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羽箭顺着她的鬓侧擦过,不知落在了哪里,听不到任何动静。

直至听到了一声轻笑,沈归荑的思绪适才缓了过来。

江宴行的眸子带着未褪去的笑意,可仔细看,也不像是笑,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却是一分也不肯多,一分也没有少。

模棱两可,便有些意味深长。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色收身胡服,袖口紧缩,宽肩窄腰,眼眸半垂的,那懒散的模样,好似对什么都不甚上心。

沈归荑垂眸看,食匣子旁边落了一小撮长发。

江宴行放在手里的弓,整了整衣袖,这才似想起来似的,悠悠开口,“原来是三公主,孤还以是哪位不懂事的奴才闯了进来,惊扰到了公主,是孤的不是。”

可这语气,她分明听不出丝毫的歉意。

在她进来之前,江宴行是看得到她的,所以他方才那一箭,就是故意的。

沈归荑也没应,她弯腰蹲下将匣子扶起来,里头的茶花酥也有几个滚了出来,卷了一层土,她竟也是一个个拾到里头。

她一边捡,才一边笑着开口,“是我没有打声招呼便闯了进来,怎么能怪殿下呢。”

等她捡完之后,才拢了袖摆,重新提起匣子,望向江宴行,语气温软,“我今儿又给殿下做了茶花酥,趁着还热乎,殿下可要尝尝?”

“尝尝?”江宴行扫了一眼那匣子,略微敛了眉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薄唇轻启,“孤倒还不知,这洒了一地的东西还能吃。”

沈归荑莞尔,她看着江宴行,耐心解释,“殿下的确不只,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落在地上东西不过三息时间,捡起来还是可以吃的。”

三息?他扫了一眼,这糕点怕是在地上滚了有大半天了吧。

江宴行不动声色的挑了眉尾,只觉沈归荑这话有意思,他也存了心思要和她掰扯,唇角勾出了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散漫,“孤瞧三公主方才愣神的时间,都不止三息,那这糕点,怕是也不止三息吧”

沈归荑丝毫不肯退让,“不过三息。”

少女语气笃定,神色也认真,只是那眼底掩了些极淡的怄气。

江宴行倒也不觉得奇怪,他慢吞吞的扫了眼身后,找个石凳坐下,后背抵着石桌,就那么斜着一靠,半带惬意,这才懒懒抬眸看向沈归荑。

“三公主怎么生气了。”没有丝毫疑问,是陈述句。

像是调侃,却又带了轻佻。

沈归荑被拆穿也不觉得尴尬,她柳眉轻轻一挑,语气都带了笑。

“怎么,殿下要哄我么?”

第12章 诱他(七) 对我好一点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输气势。

江宴行只觉得可笑,便笑意更深,只是不达眼底,倒成了一抹淡淡的讽。

他半靠着,姿态有些懒,语气也连带着随意了些,“孤作何要哄你?”

沈归荑就知他会装模作样,便直接挑明了说,“殿下分明看到了我,却还要拿箭吓唬,把我的头发划断,女子唯发不可断,殿下难道不知?”

江宴行眉尾一挑,漫不经心道:“孤说没看见。”

沈归荑想了不少种江宴行回答的可能,唯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被这么一噎,她哽了几秒,正要开口,便被江宴行打断。

“三公主来是同孤讲理么,”他极为敷衍,这几句话的功夫好像将他说累了,“孤没兴趣,也不同女人讲理。”

这算是挑明了不想认账,也不想和沈归荑再聊这个话题,沈归荑也识趣,摇了摇头道:“我是来给殿下送糕点的。”

江宴行视线从沈归荑身上划过,落在身侧的石桌上,虽没说话,沈归荑也知道他的意思。

她提着匣子走到石桌旁,打开盖子取出盘子,放在桌上,随后,沈归荑挨着江宴行,在另一侧石凳上坐下。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江宴行侧了身子,掀了眸,看了沈归荑一眼。

离得近,沈归荑也瞧得清楚,江宴行对于她坐下的行为并不疑惑,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眸子沉静,带着些视若无睹的散漫,“三公主还有事?”

沈归荑撩起袖子,半弯了腰,柳眉拧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表情却截然相反,薄唇被她紧紧抿着,抿出一道坚韧的樱粉色,似乎将那呼之欲出的痛声隔绝在了里面。

“方才来时崴了脚,”刚说到这,她便猛地闭上了嘴,似乎意识到自己揉的是膝盖,这才连忙转口,“额...就,就也不知道,怎么就膝盖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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