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中原之一最后的革左五营1(1 / 2)
东晓七年四月,河南府陕州。
陕州是河南巡抚衙门管辖的重要渡口,其对面便是山西的平陆县,还是故函谷关所在,拿下陕州,东进河南腹地,北上三晋都非常方便,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样的地方,无论是以前的河南节度使、最近突然被杀的李岩,还是李自成,都异常重视。
前不久,大顺国镇守汉中的大将贺珍暗中与明廷往来的事情被李自成发现了,虽然证据并不成分,不过自从山海关之败后他就变得疑神疑鬼了,对于非陕西籍、非十八骑出身之人就不大信任了,贺珍是投降明军出身,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李自成狼狈地退到西安后,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宋献策“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失效了,而同样姓李的李岩却在势单力薄的情形下将千里无鸡鸣的河南治理得蒸蒸日上,“李公子”的名声在河南声名鹊起,这也自然让李自成疑心大起。
除此之外,原革左五营之一的争世王蔺养成虽然在投降他以后一直毕恭毕敬,不过在贺锦死后,此人在革左五营中的声望很高,以前马守应、贺一龙、贺锦的人马多半愿意跟着他混。
这也是李自成不愿意看到的。
故此,在上次将李岩召回西安时,同时召回的还有镇守河州的蔺养成、镇守汉中的贺珍,结果贺珍推脱有病没去,而是让副手塔天宝代替他去了,不出他的预料,李自成斩杀了李岩、蔺养成两人,罪名自然是这个世代常用的“里通外国”了——这个外国不是别人,就是大夏国。
杀掉李岩、蔺养成之后,蔺养成的副手,原贺锦手下的大将牛有勇当即率领绝大部分将士投降了大夏国,而河南省却依旧稳固。
原因也很简单,革左五营中,刘西尧是最早交出手中军力,全部由李自成处置的人,故此最得李自成信任,他手底下的军将、士卒最后也是经过大规模混编的,就算他想要反水也不大可能。
李自成虽然惨败于山海关,不过在大顺国的威望依旧很高。
李岩死后,刘希尧接替他成为河南节度使,现在问题来了,在原本的陕西、河南两地里,陕西是李自成的根本之地,丁口也保存得好一些,而河南省在流贼、官军反复祸害之下,丁口大减,农事几近废弃,故此,在李自成原本的想法里,陕西是要力保的,而河南能保则保,实在不能保的话,舍弃了也不可惜。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河南省不仅保住了,在李岩的治理下恢复得还很快,原本他在此地就只安置了刘希尧右翼营一路人马,加上李岩自己招募的节度使亲军五千人,一共三万五千人,本来是守卫力量最薄弱的地方,不过在北面有山西、河北,东面有山东三路瀚海军的压迫下并没有露出破绽,反而是自己镇守、大军云集的陕西率先出了问题。
这恐怕也是李自成痛下杀手的另外一个原因。
闲话少说,对于刘希尧,李自成还是信任的,而在李岩死后,他那五千节度使亲军也没有反叛,而是被新近晋升为权将军的刘希尧化解了这个危机。
刘希尧手下有出身于革左五营的白鹤鸣,还有十八骑之一的任继荣之弟任继光,以及从山海关战役侥幸逃脱的辛思忠之弟辛思孝,三万右翼营,眼下分别布置在以陕州、荥阳、开封为中心的沿河地带上,分别由辛思孝、任继光等镇守,而他自己则带着一万精锐,镇守洛阳。
剩下的五千人则布置在汝宁府。
不过前不久的剧烈变故打乱了刘希尧的布置,如今整个陕西都到了大夏国的手里,自己势必要在潼关一线布置防线,而归德府的袁时中又要提防,他不禁有些捉襟见肘了,最后,他将亲信白鹤鸣的五千人马派到了靠近陕西的南阳府,而让李岩的那五千人马跟着自己镇守洛阳。
陕州大营。
三十岁的辛思孝骑在一匹花马上,一双眉毛拧得像像一个“山”子——他刚从潼关回来,他手下只有五千人马,却要扼守整个河南府,这还不算,还要扼守函谷关谷道以及黄河渡口,用捉襟见肘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眼下正是黄河水量最大的时候,一般情形下,北边的敌人是不会在此时渡河的,因为此时的黄河不仅水量大,水流还急,想要在河上架设浮桥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他只在属于他的防区陕州渡口布置了一千人,加上搜刮的十门火炮。当然了,除了陕州州府所在的地方,能够渡河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过想要渡过大军,陕州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而在潼关他布置了三千人马,这样他的手里便只有一千机动人马了,如果这一千人马不是骑兵的话,辛思孝就要欲哭无泪了。
这还是以前以军力多著称的闯营吗?
不过,时至今日的大顺军,这规制也逐渐严格起来,军将们想要增加军力也是要兵部批准的,何况,河南原本在李自成的心目中就是要放弃之地,自然不可能布置大军。
四月的陕州,气温倒是上来了,不过风沙也起来了,辛思孝带着亲卫骑兵奔驰在函谷古道上,不多时,身上便全是灰尘了,等抵达陕州后,他们就完全“笼罩”在灰尘里了,飞身下马时就激起了大片的灰尘。
前面不远处就是陕州城的城墙,不过辛思孝刚一下马就有些后悔了。
“趁着天色尚早,还是到渡口去看一下吧”
如此勤勉的辛思孝是以前不可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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