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图索骥下咱雅班第达(2 / 2)
昭庙门口挑着一块黄色的布帘,上面用蒙文写着“喀啦苏克召”。
庙里,在佛像下面,有两人正在争吵着,一人年约三十岁,正是喀啦苏克附近的主人,达赖台什第四子古木布。
一人年约四十,身穿僧袍,戴着喇嘛帽,赫然是那卫拉特蒙古当今威望最高的大活佛咱雅班第达!
两人显然是为了大夏帝国、满清之事在争吵,虽然在吵着,不过古木布在言语中似乎还是带着尊敬,显然对着这位出身卫拉特那颜(贵族)的活佛还是有些忌惮的。
(如同后世的葛尔丹,咱雅班第达也是只身前往西藏学习佛法的卫拉特贵族子弟,这样的人既能担任大活佛,还极有可能回到牧场担任大酋长,在牧民心目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活佛,我等都是喇嘛教的信徒,而那尼堪却是萨满教的信徒,其立国以后行的又明显是明国那一套,尊崇儒家的文人,与我等蒙古人明显不是一路人,您何苦还要替他说话?”
咱雅班第达却不是巴图尔幼子葛尔丹那样的人,他是真正一心向佛的人,他他不顾风霜劳苦,奔波在这南西伯利亚大草原,没有丝毫的政治野心,不过是想将喇嘛教的教义传播、巩固到卫拉特蒙古人心目中去罢了,若是能将如今信奉了天方教的一些哈萨克部落拉回到喇嘛教的旗下便是功德无量。
至于地盘、厮杀、霸业,他想都没想过,上次他接待了满海,对于遥远的东方还有一支倾心于喇嘛教的部落他自然很高兴,因此他热情地接待了满海一行。
不过他对于满海提出来的由他出面,将所有信奉喇嘛教的信徒捏合在一起,以对付新近崛起的大夏帝国,完全不是他所想的。
按照他的想法,他还想去尼堪的地盘设置召庙以感化他麾下的牧民呢。
“浑说!草原、林中,原本就是一家,若不是大元没了,林中早就建起了召庙,索伦人也沐浴在佛祖的光辉之下,何苦还在黑暗中摸索!”
“何况”,咱雅班第达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计划里,本来就是今年要动身去呼伦城面见尼堪的,没想到满清使者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刚从阿提拉(伏尔加河)河流域回来,并通过讲经、治病的方式,成功地巩固了喇嘛教在土尔扈特部落以及跟着土尔扈特部落西迁的杜尔伯特部落、达赖台什的弟弟托音部落牧民中的地位。
在历史上,咱雅班第达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居功甚伟,否则,以这两支人丁单薄的蒙古部落,周围全是信奉天方教、基督教的,时间一长,不是被同化,便是改信其它宗教,而他们坚持到了后世还一直信奉喇嘛教,在情势复杂的阿提拉河、第聂伯河一带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满清的进攻,如今的哈萨克、布哈拉一带肯定是准葛尔汗国、喇嘛教的天下,而不是天方教的天下。
准葛尔汗国,那是蒙古人最后的辉煌。
“博格达汗麾下,在大青山、察哈尔一带,原本呼图克图汗建设的红教召庙依然还存在,博格达汗统治这一带后并没有拆毁,听说那里又恢复了黄教的传教”
古木布听了有些无话可说,尼堪这一点做得确实不错,他并没有强迫麾下都改宗某一种宗教,而是在礼部的统一管理下,通过度牒的方式控制信徒,只要在礼部备了案,你信奉什么宗教都行。
咱雅班第达又开始宣讲起喇嘛教的煌煌大义起来,古木布虽是一个信徒,不过他不像巴图尔、虎墩兔,对于宗教有特殊的心思,上次被满海一忽悠,便起了联合他们一起对付大夏帝国的心思,现在想起来隐隐有些后悔。
与宗教比较起来,地盘、丁口更是他所看重的啊。
而那个博格达汗先后击败过喀尔喀蒙古、满清、绰罗斯部,实力肯定是不可小觑啊,自己一不小心走出了这一步究竟是福是祸?
“珲台吉”
庙外传来一声叫唤,古木布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过了吗?自己在和大活佛商讨大事时千万不要打扰!
“什么事?”
“有人紧急求见?”
“不见不见,轰走!”
“……,珲台吉,那人是博格达汗的人”
“哦?”,古木布一听突然警醒了,他看了看咱雅班第达,活佛刚才也听到了,“不妨将他叫进来,一起听听吧”
“是”,古木布突然将一直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难道是有活佛在身边的缘故?
古木布也不敢确定。
等来人进来了,古木布不禁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上次派人来给他送信的罗继志,当然了,那时古木布正好听了满海的撺掇,便没有理会那个信使,随便敷衍几句便将他打发走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太随意了。
“是我”
罗继志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大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古木布一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尼堪另有大军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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