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捣临潢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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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城。

这是一座位于西辽河支流乌尔吉木伦河与沙里河交汇处的大城,也是目前西辽河(西拉木伦河)流域名义上最大的城池。

说是“名义上”,因为此城原本是辽国的上都临潢府,原来由南北两城组成,北城是皇城,周长约十里,南城是汉城,周长约十七里。

当时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让契丹人住在北城,汉人住在南城,所谓“南院北院”一开始便是指的是这两处。

后来经历金、元两朝,北边的皇城早就焚毁了,南面的汉城也曾经毁于战火,不过中途却恢复起来了,如今却是科尔沁蒙古的一支——阿鲁科尔沁的老巢。

所谓波罗城,实际上是博洛城的讹传而已,重建此城的是一个叫博洛的女真化的汉人修建的。

在粗粗恢复的“南院大王”府的二层阁楼上,一位老头正站在二楼向远处眺望。

达赍,阿鲁科尔沁的台吉,最近又被皇太极封为多罗贝勒,已经五十岁了,手里正拎着一个酒壶,一边向远处眺望,一边不时喝上一口。

在原本的历史上,达赍这一部不大受满清的重视,他儿子死后才追封多罗贝勒,不过眼下紧靠着他的牧地西侧的巴林两部由于先后在青山老河之役、呼伦城之役中损伤惨重,如今部落里只剩下老弱病残,皇太极为了拉拢他,也封他为多罗贝勒。

这里原本是巴林左翼的驻地,不过在巴林部大受损伤之后,在皇太极的调解下,让左翼的牧民全部迁到了右翼驻地,而让兵强马壮的阿鲁科尔沁部占据了左翼,目的自然是为了对付一山之隔的索伦人。

知道他嗜酒如命,还让他每年去辽阳领取上等烧酒一车,这不,他刚刚让自己的儿子穆章拉回来一车,没几日便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完全不在乎,在他的北边,同样损失惨重的科尔沁右翼的奥巴也在大力拉拢他,而他西侧的两部巴林在其台吉色特尔死后,色特尔的两个儿子塞布腾、满珠习礼分领左右翼,同样在巴结并没有参加呼伦城战役的达赍。

奥巴、塞布腾、满珠习礼都给他送了大量的烧酒。

上次随着皇太极入关攻打明国,他倒是让穆章带了三千骑去了,不过由于穆章在后阵,在战事中并没有损伤多少,故此,他阿鲁科尔沁部依旧有接近五千帐的牧户。

何况他还有坚固的波罗城可以倚仗,城里还有一千多汉人,几十户工匠、几百户农户,有了这一切,他阿鲁科尔沁部在西辽河北岸依旧是一个强大的部落。

他今日之所有冒着严寒站在阁楼上张望,不是为了观赏风景,而是为了观看东南方向他儿子穆章的动静。

前几日,紧靠着阿鲁科尔沁部落的扎鲁特部台吉、在呼伦城之役战死的色本台吉之子桑嘎尔也邀请穆章去他那里作客。

色本也在上次呼伦城之役战死,部落也是元气大伤,不过与翁牛特、巴林两部相比还是好一些,至少麾下还凑得出三千骑兵,但桑嘎尔还是找上了穆章,殷勤联络之意不言而喻。

原来达赍冒着严寒是在等他的美酒呢。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达赍不免有些失望,正准备返回暖阁里,“嘶……”,城外的东南方向传来一阵马叫声。

达赍大喜,不顾严寒抓着冰冷的由松木打成的护栏向前眺望着。

一骑、两骑、三骑……

大量的骑兵从东南方向、乌尔吉木伦河东岸冒了出来,那是从扎鲁特、原本的阿鲁科尔沁本部所在的地方到波罗城必经之处。

三百骑,正是穆章他们出去时带的人马!

原本阿鲁科尔沁的驻地是没有城池的,皇太极为了分化该部,让年老嗜酒的达赍带领两千户搬到了波罗城,另外三千户由穆章统领继续呆在原来的驻地,名义上达赍的牧地面积增加了,不过却分割在相距一百多里的两地,明面上是“优渥”,暗藏的心思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达赍的独子穆章却很孝顺,经常到波罗城来看望达赍。

当然了,这表面上的“孝顺”也是饱含深意。

自从辽东以西的蒙古诸部大受损伤后,皇太极立即对尚有较大实力的科尔沁左翼、朵颜余部、敖汉、奈曼、阿鲁科尔沁等部进行了大力拉拢,除了让爱新觉罗家族的诸人与诸部台吉加强联姻外,还对诸部管事的台吉进行了犒赏。

阿敏从永平返回辽东后,俘获的丁口、财货却是一个不拉的全部带了回来,其中就有大量的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太极将这些女子赏赐给了满洲贵族以及与他们联姻的蒙古贵族,其中达赍身边就有两个,都不到二十岁,个个如花似玉。

皇太极赏给年老的达赍,而不是年轻力壮的穆章,其中未必没有三国时王允使用的“貂蝉之计”——爱新觉罗家族几乎都熟知《三国演义》。

一方面要倚仗达赍,又要提防他,这便是皇太极的心思,若是在几十年以后,满清已经得到整个天下,他自然不会耍这样的心思,但在大清初创之时,使用这样的手段也是像他这样的枭雄应有之意。

穆章殷勤地伺候达赍的心思此时便昭然若揭了——他看重的不是自己的老爹,而是那两个貌美如花的汉人女子,他如此殷勤的给他老爹弄来一大堆美酒,不是他的“孝心”大发,而是为了将老爹灌醉后与他的两个小妾厮混。

当然了,如果达赍在烂饮之下提前离世那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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