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尔非列夫,我们又见面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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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越过真正的“北山”时,尼堪的双眼不禁瞪大了。

那是真正的高山,比尼堪在赤塔、恰克图附近见到的所谓“高山”都高出许多,估计至少有两千多米的海拔。

温多河在山间蜿蜒穿行了约莫五十里后,眼前突然一亮。

大片的平地出现在眼前!

灌木丛、青苔、野花,出没其间的羊群、鹿群,以及倏地飞驰而过的貂儿,纵横交错的河汊,不断涌现的池塘,突然飞起的不知名的鸟儿,以及远处一些不断喷起的泉水,让尼堪恍如隔世。

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味道,有在湿地里泡着的腐烂树木的味道,也有鸟群粪便的味道,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硫磺的味道,不一而足。

温多河抵达此处后又分成了三四股,另外同叶雷的驻地一样,从东边流来了提亚河,从西边涌来了康达河,更加剧了此地湿润的状况。

一声黑熊的吼声,远处高山上的积雪,天空中盘旋的秃鹰,让尼堪又有些明白了此地的凶险。

在提亚河汇入温多河的一块高地上,密布着一些希愣柱,见到有人坐船从上游过来,希愣柱里的人出来了。

随着尼堪的船只靠岸,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头战战兢兢地靠近叶雷,他身上披着一件鹿皮,露出了里面瘦骨嶙峋的、黑黝黝的身体,没有戴帽子,灰白色的长发在后面编了一个大辫子。

“大汗”,老头不认识尼堪,不过叶雷他却是见过,赶紧来到叶雷面前俯身行礼。

他的族人也没有逃跑,尼堪仔细一看,除了这处高地,周边全是深不可测的湿地,他们自己要出去也只能依靠桦皮船。

“老头,大鼻子过来没有?”

叶雷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问道。

“回禀大汗,还没有,他们一般是在第一场大雪来临前过来,按照时间应该还有十来日”

十来日,也还是八月份,这北地八月份竟然就有大雪了,可见当地看似湿润,不过一旦冬季来临,也是苦寒无比的。

按照叶雷的说法,从这里开始一直到勒拿河流域,没有封冻的日子加起来也就三四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叶雷正要向那老头介绍尼堪,却被尼堪拦住了。

他将手一挥,手下的人拿出来二十口铁锅、二十把小刀,一袋约莫三十斤重的食盐。

“老丈,这是给你的”

老头摸着那些铁器和盐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都是我的?”

尼堪笑道:“自然是的”

与那老头的对话中已经知晓他们应该是艾文基人了,后世传说中西伯利亚无数条“艾文基古道”便是这些人开辟出来的,他们能开辟道路,多半是受到了南边的同族以及蒙古人的驱赶,不得已才避往更加苦寒的北边,没想到还是被叶雷以及俄罗斯人找到了。

沼泽地总面积估计有几千平方公里,俄罗斯人尚未抵达——或许在尼堪的威胁之下不敢过来了,由于他们即使要过来也是沿着温多河南下,尼堪便让牧仁带着一百龙骑兵、哈尔哈图带着两门小炮和叶雷的人一起在下游约莫二十里处,也就是分叉的温多河重新汇集的地方设置了一处木寨。

木寨就设置在温多河的南岸,北岸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只有南岸沿岸有道路可以上岸抵达艾文基人的驻地,或者直接将船只划到那里。

木寨设置在几棵大树后面,加上哈尔哈图找来了一些树枝将屋顶覆盖着,远远望去,不注意的话可能还发现不了这处木寨。

尼堪带着阿林阿等三十人则在艾文基人的指点下在沼泽地里捕貂,在湿地里捕貂的方法主要是设置陷阱,由于汉商对貂皮的要求很是苛刻,用弓箭等武器击杀的话可能会损伤了皮子,故此包括南边的索伦人在内都是用陷阱捕杀。

在沼泽地里追击紫貂完全不可行,紫貂身子轻,可轻易地踏着沼泽里突起的木头、树皮、苔藓飞驰而过,狗都不大可能跟着追下去,更不用说人了。

几日下来,尼堪他们便捉了十几只紫貂,有一些还是活的,尼堪准备将他们带回去养着。

这一日,眼见得离大鼻子们过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尼堪放弃了捕貂,带着阿林阿三十人全部住到了木寨那里。

就在尼堪他们严阵以待的时候,在他们北边约莫两百里的地方,另一处沼泽地所在,一大队哥萨克人装满了貂皮准备返回去了。

或许是受到尼堪的恐吓之后他们加强了戒备,这一次他们竟然来了一百人,坐着十艘哥萨克特有的两头上翘的小船过来了,这可是叶尼塞斯克一半的人马!

他们从温多河汇入勒拿河的地方进入温多河,一路南下,或强迫,或用小刀、食盐等物件儿交换,或按照去年与当地的头领达成的纳贡协议收取,等抵达北面这个沼泽地时已经装满了十艘船只。

领队的正是百夫长别尔非列夫,由于船只装满了,他不想继续南下了,这一趟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在百人火枪队伍加持下,沿途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他所在的这个部落只有几十户人家,都是雅库特人,一开始双方都是和平地交换物资,在哥萨克人高大的身躯、黑乎乎的枪管、明晃晃的马刀的威胁下,双方没有任何发生冲突的迹象,离开之前别而非列夫还与他们的头领达成了每户每年供貂一张的协议。

一切都很正常,若是没有意外等话,这些貂皮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会送到莫斯科,最后织成衣服后会进入到欧洲各地的王室和贵族家里。

不过这一切却在他们就要上船之前被打破了。

随船的十夫长、侦察兵叶尔莫林突然感到肚子不太舒服,便与别尔非列夫说要去一旁的小树林方便。

于是近百的哥萨克只得在岸边等着他。

叶尔莫林提着裤子三两步冲到小树林,也没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准备将裤子拉下来。

“啊!”

没想到前面传来一阵尖叫,叶尔莫林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屁股,一个雅库特女人正慌乱着将鹿皮袍子放下来。

原来这个女人也恰好在这里小解。

叶尔莫林感觉到有一股血液涌上了自己的脑袋,一刹那,肚子的不舒服也好了,他猛地扑了上去。

……

最后他怕那女人将自己的事透漏出去,便将她掐死了。

等叶尔莫林双脚发软地回到岸边时,时间已经过去大约一刻了,别尔非列夫骂道:“你掉到屎坑里去啦”

此时的叶尔莫林没有跟他斗嘴,直接跨上了船只。

一天后,他们的船只尚没有越过这片沼泽地,后面却追来了五六艘桦皮船。

别尔非列夫还有些奇怪,自己这一行人与他们这个部落处的好好的,怎地他们又追过来了?还一个个恶狠狠的?

他正要让自己从安加拉河那边抓来的一个通译问一下究竟,没想到对面的桦皮船上射来了大批的箭只。

雅库特人箭只的箭头都是骨制的,饶是如此,冷不丁的,还是有一些哥萨克士兵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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