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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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婚服 “还好有你,往后的日子才不算难……

据闻人湙所说, 婚服是一年前就命人着手准备了,一直到夏末秋初才勉强做好。语气中似乎觉得颇为可惜,认为婚服做得太过仓促。

然而即便如此, 这件婚服依旧称得上华美奢侈。

大周循古礼, 婚服仍旧是深衣制。深青的婚服上以各色丝线绣着翟鸟纹,上面坠着珍珠与各色宝石, 凤冠更是华美到十分夸张的地步, 翠钿金钗一一罗列, 光是看一眼都会觉着十分沉重。

容莺从前只在皇后举办祭礼时见过这样的装扮, 以她的身份是万万用不得这种制式的婚服, 倒不像成婚, 更像是皇后册封大典。

闻人湙虽不满这婚服做得仓促,但好在实物依旧华贵, 他便不再计较了。虽然他在旁的事上一向要低调雅致,却在此事半点也不肯将就, 所有事物都要用最上乘的。牵着容莺的手去看婚服的时候,他竟有几分神采飞扬, 似乎是急着想带她去看, 然后得到她惊讶欣喜的回馈。

容莺果真是惊讶了, 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惊喜,他也不恼,仍兀自欢喜着,说道:“你今年身量似乎长了些,先穿上试试,若不好,我再让她们拿去修改。”

不等容莺说好,他已经将里衣拿起要为她穿上。

容莺无奈, 只好慢悠悠地脱衣,闻人湙嫌她动作太慢,亲自去替她解系带,容莺立刻推拒,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婚服一层一层的,套在人身上十分费力,闻人湙却在这件事上显得十分有耐心,按照制式替她穿衣,将系带系好,整理了所有不平整的地方,最后才将她转过身来,仔细地端详。

这是她与闻人湙的婚服,是她从前不敢想的。

容莺在此刻意识到这点,心中百感交集,也说不出有没有欣喜,兴许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苦涩。相反的是闻人湙,他盯着她看,眼神专注而温柔,窗外明媚日光照在他脸上,使他的眼瞳在此刻光华流转,明澈剔透得如琉璃美玉,当真称得起怀璟之名。

容莺心中微动,轻抿了下唇,问他:“你为何这样看我?”

闻人湙拈起她一缕乌发,抬到鼻尖轻嗅,而目光却紧盯着她,简直像在刻意调|情。

她脸上一红,赶忙别过脸去。见她羞赧,闻人湙低笑一声,手抚过罗列在漆盘中的凤冠翠钿,说道:“这是我母妃与父王成婚时的礼冠,秋华庭之变后,留下的东西大都被充了公,唯独这件流落到了北方豪绅的手上,我为拿回它废了不少功夫,后来又觉着,不过是一件死物,何必要如此耗费心血……”

他目光渐渐移到容莺脸上。“如今看来,一切都值得。”

原来是前太子妃的礼冠,难怪奢华至此。当初的靖昌侯府嫡女,太子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确实配得起这样庄重华美。

闻人湙极少与容莺提到从前的事,以至于她偶尔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遗孤,但也仅仅是偶尔罢了,这周身的气度到底是骗不了人。

“你从前……”她张了张口,又突然停住了。闻人湙未必喜欢她问起这些,毕竟回忆从前难免要忆起不好的往事,还不如不问,平白惹得他不高兴做什么。

“你是说秋华庭事变之前,还是遇见你之前。”闻人湙面上并无有抵触的情绪,相反因为她主动问起与他有关的往事,他实则是有几分愉悦的。

“我是指你小的时候。”她记得元太妃病重时还会喊“怀璟”,当时不知是何意,后来才明白过来,想必闻人湙小时候与太妃关系也十分要好。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将她抱到怀里坐下。

“父王性情温和,母妃较他更严厉。我幼时便才名在外,师从天下名士,只是彼时性情顽劣,总是想尽法子躲避读书,时常躲到元太妃宫中。也曾不服管教,将太傅的儿子推到池塘,后来被一顿教训,亲自去向太傅赔罪……”

闻人湙说起这些琐碎的往事,语气始终十分平淡没有起伏,就像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般,牵动不起他的情绪来。

容莺莫名觉得难过,问道:“那你会想回到从前吗?”

闻人湙愣了一下,听出她语气中夹杂的一点同情,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说道:“往日不可追,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不如向前看。”

他如今说得如此豁达,可过去也的确因为这些往日而深受折磨。如今提起从前,只觉得恍如隔世,一切安详日子都离他遥远,注定让他孤家寡人。

“好在有你,往后的日子才不算难捱。”

闻人湙倾身去吻容莺,她头一回启唇迎合,唇舌之间的缠绵有安抚意味,闻人湙心中一热,将她抱得更紧,手扶在她后腰处不断下压。

容莺在他不断的攻势下面色红晕一片,指尖都要泛着酥麻,眸中水润,眼神依旧清明。

——

容莺再去看容曦的时候,是以崔家小女的身份。容曦得知此事,脸色十分阴沉,赵勉就在一旁寸步不离地照看,用眼神警告容莺说话注意些。

好在容曦早知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闻人湙竟能做到这个地步,虽面色难看也做不了别的,只能抱怨两句。“什么不要脸的东西,你左右也是个公主,如今却成了那不入流世家的女儿,早知当初就该将你与梁歇的婚事提前办了,好教他绝了这心思。”

赵勉正在替她剥橘子,闻言便提醒了一句。“公主该庆幸没有真的做出此事,否则梁歇的命也要被连累。”

容曦瞪他一眼,气愤道:“我与容莺说话,几时让你插嘴了。”

赵勉瞥她一眼没吭声,面色淡然地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容曦小腹已经隆起,周围人照料也就更为仔细,夜里赵勉再没有离过她身侧,然而她心中的怨恨始终无法消解,这孩子究竟是枷锁还是珍宝还不一定,要她如何也喜欢得起来。

她知道容莺心软,也不避讳什么,当着赵勉的面就提醒道:“日后你可记着,不能怀上闻人湙的孽种,否则才是真的叫他吃死了,再想抽身都难。”

赵勉听了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对闻人湙的事毫不关心。

很快崔家的女儿即将与闻人湙成婚的事便传开了,好在容莺身为公主也是鲜为人知,随意替她安一个身份倒真不见得有太多人怀疑,只有崔家是苦不堪言。崔清乐在闺房中哭了两日,迎容莺进府的时候眼睛仍红肿着,还要强撑出笑意来唤她妹妹。

婚期已定下,只要亲事一成,一切都会成为定局。

容莺在几日迎合闻人湙后,他显然心情十分不错,对她的看守也没有从前那么严苛了。这几日她要暂时留在崔府,看着一堆陌生人替她张罗布置忙前忙后,无一人是她的亲人朋友,心中一点欣喜也生不出来。

婚服与翠钿金钗就摆放在容莺的房中,崔清乐与她交谈时笑容十分勉强,几次看向那华美的翟衣,神情中流露出悲戚来。

容莺夜里面对着那件翟衣,深思熟虑了许久,忽然看向崔清乐,友好道:“姐姐与我身量相当,要不要试试这件翟衣?”

崔清乐自然对这样的礼服心神向往,却只能拒绝道:“这不合规矩。”

“试上一试,没有人会知道的。”她低声劝道。“你穿上一定十分好看。”

崔清乐捏紧了手帕,眼神有松动的迹象,犹豫片刻,她看向门口。

容莺舒了口气,吩咐道:“聆春,关好门,我要换身衣服。”

第56章 远走 她的头顶是明月,身后是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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