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顾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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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梁猗猗睡得不错,第二天起床精神也足了。

大伯娘一早起了床,煮好了早饭。

绵绵的白粥入口即化;自家腌的黄瓜、豆角,用肉末紫苏炒了,酸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梁猗猗胃口很好,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粥。

这一天主要是处理丧事,爷爷在村子里辈分高,生前又是小学校长,来吊唁的人很多。

一整天梁猗猗都忙着应酬亲戚朋友来来往往,这里的风俗,来了客人就要上香、鞠躬、敬花圈(至不济也要一束白菊)、送帛金,然后家属谢礼。梁猗猗站在主位上,不停地给客人道谢、鞠躬,也不知道鞠了几百个躬,只有吃午饭时才能稍稍休息一会。

到了下午,客人渐渐来得少了,她的腰也已酸得不行。

大伯娘走进来说:“猗猗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她拿了一把圈椅给猗猗,猗猗扶着腰坐下,这才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散了架:“谢谢伯娘。”

她龇牙咧嘴的样子逗笑了伯娘,伯娘笑着点点她鼻尖:“你们城里人力气小,能支持到现在很不错了。”

其实今天来的人梁猗猗九成九都不认识,她最后一次回梁村时才五岁。那一年清明节爸爸带她回家扫墓,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特意找村里要了一块地。

后来没多久爸爸就遇到车祸去世了,当时推行火葬,妈妈舍不得爸爸,直接在省城墓园里买了个位置安置下来。这块地一直留到现在给爷爷用。

从此梁猗猗再也没有回过这里,梁村对于她来说就是户口本上一行铅字,陌生又遥远。

所以,她对这些亲戚们的态度也跟对客人一样,疏离中保持礼貌。

大伯娘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不习惯这里?”

“唔……”梁猗猗遮掩着说,“还好啦。”

“没关系,有什么不适应就直说。有伯娘在呢。”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一个浑身酒味儿,醉醺醺的闲汉站在院门处,和负责收帛金的四婶吴千巧对峙着。吴千巧母鸡护小鸡般搂着怀里的帛金,怒视闲汉:“梁二启,你灌饱了马尿就跑来发酒疯!也不看看这儿是不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梁二启说:“四婶,乡里乡亲的,灵柩打我门前过,给我几个酒钱很应该吧?”

“放你的屁!灵柩还没出门,你就知道从你门前过?”

“瞧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我天聋地哑还是瞎了?昨天梁猗猗背着那不是骨灰坛子?打我门前经过我说什么没有?你们以为用个背包装着就鬼神不知了?骗得了谁?”

梁二启家的小平房就隔了三个门口,梁猗猗依稀记得昨天打从他家门前经过。

这样也要钱?

吴千语一时语塞:“这……”

梁二启得了道理,腰板挺得更直:“你也没话说了吧?快给钱!”

话音未落爪子又伸向帛金,吴千语死死护着那些钱,呸他:“我呸!明明就是你醉得爬不起来,没力气敲竹杠!别动老娘的钱!”

院门口围了一圈乡亲,指指点点地,但知道梁二启是村里出了名的酒鬼无赖,都不敢挺、身而出。

到底是男人力气大,吴千语不敌梁二启,被他猛地抓了两个白信封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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