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心思(1 / 2)
都说伴君如伴虎,储君也是君,太子的心意当真也高深莫测,是晴是雨半点痕迹都没有。近日东宫上下都在传,太子那夜宿在携芳殿,被赵侧妃顶撞,当场甩袖离去。夜色中,太子的轿撵浩浩荡荡,最终停在了玲珑阁的门前。
一连三日,太子每晚招幸明月,一时间整个东宫嗔目结舌。原本欺负过明月的人此时不免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明月得了势,回头来找她们麻烦。
“娘娘,补汤熬好了。趁热用了吧。”如意端着精致的白瓷小碗走进内殿,见赵铃兰又坐在窗边出神,上前轻声说道。
赵铃兰怔怔地看着窗外,像是没听到如意的话。如意叹了一声,一边将瓷碗放到旁边的紫檀木小几上,一边说道:“娘娘,有什么事您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婢子知道您心里苦,可婢子也要说句不当说的话,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您已经是至尊至高的贵人了,何苦自我拘束,反倒让自己失了最大的依仗呢?”
“自我拘束?”赵铃兰突然问了一句,如意看了一眼赵铃兰,咬了咬牙,回道:“是,自我拘束,作茧自缚画地为牢,您这是硬生生将自己逼入绝境啊!”
赵铃兰转回身,看着如意问道:“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如意看着赵铃兰茫然而失落的脸,强忍下心中的不忍,点头道:“是,娘娘,婢子觉得你错了,想错了做错了。”
赵铃兰怔怔地看着如意,没有作声。如意心想反正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索性全说了,若是能让赵铃兰听进去一句半句,也是值了,“娘娘,婢子知道您渴望什么。可恕婢子直言,您所渴求的,不可能存在。”
“别说皇家,便是换了任何一个寻常人家,都不可能存在。更不要说宫门深重,这一重又一重宫墙关了多少女人,又关了多少春心,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宫墙之内的生存法则,没有人能成为意外。”
“那就这么认命了吗?”赵铃兰突然问道,眼里是几乎满溢出来的不甘和愤恨,“没有人能成为意外,所以我也要认命,也要强迫自己去遵从自己根本不相信不屑一顾的生存法则,不能说爱不能说情,不能对自己的丈夫心存期待,更不能对他有所要求。”
“我跟他是夫妻啊……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为什么……”赵铃兰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太子是她的丈夫,是她今生的依靠和彼岸,她明明能感受到太子对她是有情的,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真诚。
既然他们彼此相爱,为何不能冲破这根深蒂固的樊笼?不是没有人挑战了世间规则,他们身边明明就有那么好的一个例子,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行了?
“不是。”如意突然冷冷地说道,赵铃兰一顿,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如意狠了狠心,说道:“娘娘,只有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才能与太子称为夫妻。”
“哪怕您如今是东宫唯一的侧妃,哪怕太子对您再另眼相待,您跟太子殿下,都不是夫妻。”如意说道,赵铃兰被如意这番说给打懵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呵呵……”赵铃兰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她越笑越大声,她在笑自己的可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精明算计了一辈子,竟然在太子短短的温情当中迷失了自己。她笑着笑着,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落在手上,滚烫,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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