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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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节度使的尸身已经运回了京城,节度使的家人紧锣密鼓地发丧治丧,朝廷也很给面子,除了当初下旨准许尸身回京时提了两句,节度使言行有过,不得大操大办,其余的倒也没有过分为难节度使的家人。

如今节度使的丧事都近了尾声,可新的节度使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四大家族为了这样一个封疆大吏的位置,明里暗里打得跟乌眼鸡一样,平白让苏景渊跟太子看了不少好戏。

苏景渊这段时日不知道是怎么了,什么事都不争,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塞北节度使的新任人选,都完全不去争取一把。看得他那一派的文武大臣暗自焦急,心想这摄政王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对大位没有念想了?

有些大臣找到了苏寻,以为之前苏寻跟苏景渊关系那样好,想通过苏寻打探一下摄政王的想法。这到底争还是不争,总得给个准话啊。

可谁知苏寻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之后,脸色铁青,甩袖就送了客。苏寻显然还记恨着之前在摄政王府被许宁幽狠狠得罪的事情。他记恨许宁幽不识时务,也很苏景渊事后的熟视无睹。对苏景渊的事,如今事摆明了抽手不管。

慎王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宗室的态度。如今宗室的意思,看上去竟是要放弃苏景渊了,可宗室也没有向太子示好,这一时半会儿,倒让好多人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

“戚卿家,这幅黄石先生的河蚌图,笔锋苍劲,寓意深远,看落笔与收笔的走势,当是黄石先生的真迹无疑,难得,难得啊。”太子俯身看着桌面上一副摊开的画卷,由衷地赞叹道。

戚文斌站在堂下,冲太子谦虚道:“微臣也是偶然所得,听闻太子喜爱黄石先生画作,所以特意敬上。”

太子赏够了画,才抬起身,看着戚文斌说道:“戚家家学深厚,孤曾听闻,天下孤本有十,戚藏其九。原本以为是市井小民的夸张之言,如今一看,只怕是实事求是。”

戚文斌连忙躬身回道:“太子谬赞,太子乃储君,乃是将来的天下之主,天下奇珍异宝都是太子殿下的,戚家这点家底,只怕还入不了太子的贵眼。”

太子挥挥手,命人将画卷卷起来,“戚卿家不比谦虚,这点自知之明孤还是有的。世家传承有时比王朝传承更久远,比不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太子这话说得颇有些深意,戚文斌听得心头一跳,面上却还稳得住。

“太子殿下严重了,太久远的传承,也是位圣上办事。戚家万万不敢居功。”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戚文斌,过了一会儿,戚文斌在他的注视下额上都有了汗意,太子才淡淡地说道:“不过是闲聊罢了,戚卿家不比紧张。今日戚卿家前来,怕不只是为了献画吧?”

戚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话更加小心谨慎,“回殿下,近日朝堂因为塞北节度使一事争论不休,旧无定论。对朝堂社稷,边境百姓都不是什么好事。微臣斗胆,特来替太子分忧。”太子走了下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戚文斌,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戚卿家想如何替孤分忧?”

戚文斌心道总算是说道正题了,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摆跪在了太子面前,说道:“塞北节度使乃一省大员,掌管军政钱粮,权力非凡。塞北又与北戎接壤,有驻军把守,所以塞北节度使一职非同小可。微臣斗胆说一句,京中赵,明,戚,商四家,都卯足了劲儿要将自己的人送上这个位置。”

太子脸上的笑容浅浅有些冷了,眼里却更加兴致勃勃,“戚卿家,你也姓戚,如今你来跟孤说这些话,又是为了什么?”

不等戚文斌回话,太子紧跟着说道:“难道……你想背着你的亲族,另立门户?”

这话着实诛心,戚文斌却不为所动,他敢跪在太子面前说这些话,就早就想好了太子会如何为难他。没有人会相信无缘无故的投诚,太子是个聪明人,城府极深,他更不会轻易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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