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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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是什么?林槐歪着头,是那个把自己的眼睛肠子舌头嘴巴都挖出去了的王子吗?

那是快乐王子!!不要把童话故事说得这么惊悚啊喂!楚天舒说。

熟悉的吐槽声音让林槐又找回了那种属于楚天舒的感觉。他看起来又变回了素日里那个正直而沙雕的青年。

打火机点燃了纸张,楚天舒注视着火苗,说:玫瑰告诉小王子,她是宇宙里唯一的、独一无二的玫瑰。小王子为她的独一无二而惊喜,为她浇水、为她捉虫、为她挡风。后来小王子在玫瑰园遇见了很多只玫瑰,她们中的每一只,都长得一模一样。这一大片玫瑰,每一朵都和他的那朵玫瑰一样美丽。去问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会告诉他,他的玫瑰并不独一无二。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小王子说,他的玫瑰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他浇灌的。因为她是他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他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他除灭的。因此,她还是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所以

你和任何一个复制体都不一样。我只吻过你的额头。楚天舒说,这就是我能够一眼认出他不是你的原因。

坐在房梁上的林槐静了一会儿,半晌,他嗅了嗅自己的身上:你昨天有遗落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吗?比如什么味道之类的?算了,我真聪明,居然从最开始就想到了用你来钓复制体的办法,现在大功告成,只剩一个复制体了

说起来那个复制体也很奇怪。楚天舒道,我确认过这座小镇所有的监控,再找不出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体了。

他想了想:你确定昨天没有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吗?

昨天林槐想了想,那个刺杀我的npc,好像喝了我的血会不会是他产生了变异?

有点道理。楚天舒道,解决完这里,我一会儿去找他,至于你你给我乖乖地呆回家里。

林槐:

为什么非要把我关回去?他问,你明明知道,我只要想跑的话,随时都可以跑出来。

那我就把你捉回去。楚天舒扛着扳手,虚起了眼,不要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杀了你一个下午,差点杀出心理阴影了

其实,林槐慢慢道,我也可以心甘情愿地,乖乖地呆在家里。

楚天舒:

林槐昂起下巴,张开双手:喂,要不要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我现在,从这里向后倒下去。林槐说,你可以试着接住我,又或者,你可以试着做一个实验。

我会因为重伤,分化出很多个我,很多很多个我。林槐看着天空,然后,等你从那些人中找到了真正的我后再来给我讲这个童话故事。然后在这之后,假如你赢了

我就听你的,乖乖地呆在家里。林槐说,可以吗?

他用眼角瞟向楚天舒,后者看见他的眼神,毫无畏惧地笑了。

还挺有仪式感楚天舒说,好吧。

林槐放声大笑,他张开双臂,在距离楚天舒足足有横向距离二十米,纵向距离十米的横梁上直线坠落。

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吹过,在强烈的失重感和落地的恐惧中。

他听见自己的身体因碰撞发出了砰的一声。

沉闷的一声。

他知道,他本该因为摔落,而分崩离析。

他的每一寸骨骼会断裂,大量的鲜血会涌出。他的本体将在获取足够的养分后重新塑成,他的数百个复制体们将会从每一滴血液中缓缓爬出。

可他并不害怕。他对于一切混乱,一切痛苦,都充满期待。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水泥地面,而是另一个人的温暖。

他花了十秒钟,意识到自己落在了一个人的

怀里。

带着汗水,带着风,带着空气,带着愠怒的

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毫不掩饰,极度张狂,极度兴奋。

然后伸出手,狠狠地,一把

勾住了那个人的脖颈。

我输了。他抱着那个人的脖子,近乎恶狠狠地说着。

永远都在胜利的赌徒,说,他输了。

但在那张放声大笑的脸上,没有颓丧、没有悲伤、没有软弱,也绝无怯然。

在笑声过后,他勾着另一个人的脖子,满足地将自己的脸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娇弱的玫瑰花在太过靠近热源时会凋谢,可他不会。他听见咚咚的心跳声,感受到汗水的热度,紧拥的双手,和有如向死而生一般的,恐惧与幸福。

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身而为人。

拥抱着他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忍不住抬起头来。

他猜想这个人的眼神里或许会有些愠怒、或许有些恐慌、又或许会有些,被高速坠落的他砸中手臂的疼痛和不适他揣摩着他的想法,并思考着他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随心所欲的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揣摩他人想法的人。即使有,也绝不是出于想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的目的。

可他乐于在这一刻对这个人做这些。

出乎他意料,又或许都在他意料之中的是,这个人推翻了他的所有揣测。他抱着他,他低头看着他,脸色冷淡,眼神很深,没有笑意,就好像他是什么令人奇异的生物似的。

他猜到我会跳下来了吗?他在研究什么呢?我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许许多多的问题让他身体发热,因此,他笑了。

接下来一周,我都乖乖呆在家里直到学园祭。他说,而你嘛必须和我说清楚你的所有故事。

他意有所指。

半晌,那双注视着他的幽深的眼里,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漾出了一点笑意。

好啊。楚天舒抱起他,说,我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

林槐:

楚天舒: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喂喂!不要挣脱开我,自己走啊!

两人从仓库里走出,已经是下午七点。

空气中仍然漂浮着浅淡的花香,浓浓的暮色,却已经染上天空。林槐走在楚天舒身后,一步一步地踩着他的影子。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不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状似无意地说着。

正在用吸管吸回血冲剂的楚天舒很严肃地转过头:我现在就没有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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