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几人抬着他进了客房,大夫拿着药箱忙忙赶来。推门进屋先是向她行礼,还未等大夫屈身她便上前将大夫扶起,急道:“快,先看病。”
大夫拿起他的手,正要把脉,猝然看见他手背满是硬物的划伤,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她见了心中不由自责,面容上仍是忧心忡忡。大夫从药箱最下的小格中拿出药瓶,撒在伤口上,周清秋眉头一皱。
把脉过后,大夫起身来到她跟前,躬身请她出去谈话。她转身令翠儿在屋里照料,转身领着大夫走出房间后,将门轻轻掩上。
大夫道:“苏小姐,在下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公子可是常有饮酒?是否日常疲累不堪?常常深夜焦虑少眠?”
苏苒苒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常饮酒我知道,日常疲累,深夜少眠,这是怎么说?”那大夫继续道:“他血气虚衰,肠胃不佳,若是平日再不注意些,怕是以后再难休养了。”
闻言,她不由皱眉,追问道:“大夫,我想问问这深夜少眠是何缘故?”
那大夫捋捋胡须道:“这在下就不得而知了,夜里少眠多是心中有所焦虑,忧思难解才会如此。苏小姐若是想知道,就要您亲自去问问他了。”
她透过门缝望向屋内躺着的周清秋,只听那大夫继续道:“苏小姐先别忧心,在下先开几副补气养胃的药方,这是病得慢慢休养。”她命了家丁随大夫去拿药,她走进屋内见他神情稍有缓和,心中不免长吁一口气。
翠儿上前安慰道:“小姐,您别担心,二少爷不会有事的。”说完,翠儿扶她坐下。再见他手背的伤,她心中不由感到歉意,心道:“以前与他倒是少有交集,自嘉郎走后,短短几月他也算保护了我两次。”
一炷香的功夫,丫鬟便将汤药端了来,一人将他扶起,那丫鬟拿起药勺往他嘴里送去。他双唇紧闭,眉头蹙起。
翠儿在一旁看着那丫鬟笨手笨脚,本要上前,忽而听见苏苒苒道:“给我,我来吧。”翠儿回首惊看着她,忙上前端过药碗递于她,道:“小姐,小心烫。”
她接过药碗,坐在床边,语气温柔道:“清秋,来,喝药了。”说着,她将要放在嘴边吹吹,向他嘴里送去。
他依旧紧闭着嘴,额间冒出的汗水将两鬓青丝沾湿,黏在脸颊上。他依旧昏睡,只听他嘴里叨念着:“我不喝,嫡母我不喝药,我不会再犯了,您别让我喝这个好不好。”
闻言,苏苒苒先是一惊,蹙眉望向翠儿。只听翠儿对那几个丫鬟道:“你们出去,今日听见了,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不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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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逢
苏苒苒从未见过周清秋这般模样,平日里那副温婉少言白衣公子形相荡然无存。只见他眉头紧锁,神情紧张,汗如水下。她心中不由慌措,听那声如小雨拂过,轻声唤道:“清秋,清秋醒醒,我是苏苒苒。”
周清秋猛然睁开眼,喘着大气,面上醉意未消尽,抬眼便瞧见她温柔和平的面容。他手撑着做起来,将头低下,发丝沿肩滑下,额前的青丝遮住了他眼睛。
她倾身替他将软枕垫在身后,再为他递去绢帕,关切道:“先将头上的汗擦擦。”
他抬眼接上她的目光,将帕子接过手中,胡乱在脸上一抹。垂下手将帕子拽在手里,低头仍旧不语,见此,她回身从桌上端起药碗,将药递在他面前道:“清秋,先把药喝了。”
须臾,他渐渐缓过后,换了往日笑颜迎上她。笑道:“谢嫂嫂。”说完便将药接过,放下勺子倒头一饮而尽。
她见他喝过药,转头对翠儿道:“翠儿,把她们带下去。你去守着院门,有人来了通报一声。”道完,见翠儿带人出去后,她方才转过头,将他手里喝完的药碗拿过。
他依旧一语不发,她终是忍不住,问道:“清秋,你有什么心事可以与我说说,大夫说你日日少眠,身体气血不足,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他撩起发丝,含笑望着她,道:“嫂嫂,我没事,只是喝多了醉倒了罢了。你别为我担心,我躺躺就好了。”
恍惚间,她似是看见了他与周清嘉渐渐叠影,二人神貌相似,只让她一时呆愣住了。重影牵起她幕幕回忆,忆得那段时日她照顾嘉郎也是如此。
她手紧捏着药碗,见他这般对自己身体不上心,她忽而想起周清嘉离世前几日也是这般,觉得自己身体一切都好,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只觉莫名心中一阵哽咽无语,怒意渐起,道:“你是要向你哥哥那样才好吗!嘉郎那时也是你这样,然后呢!”道完,她将头撇向一边偷偷拭泪。
见她生气如此,他眼瞳一颤,手指一抖,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指甲死死扣进手中,划出一道血痕,嘴唇紧抿在齿下,不时默默将头垂下,轻声道:“对不起。”听见那声声抽噎,心中宛如刀刀利刃割肉。
闻见那声道歉,她将眼角泪光抹去,以是自己方才太凶,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养你的病。别……别像你哥哥那样,说走就走了。”她语音渐渐模糊,头转向一旁,只见那肩膀抽耸着。
他不禁伸出手想去扶住她,移至半空,又收了回来。低头淡淡回了句,“知道了嫂嫂,我会注意的。”
听他答应,她心中悬石总算放下,想着周清嘉交代的事,好在是没有辜负。又想起刚才他的喃喃梦语,本想细问,可又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她也之好作罢。
她起身道:“你好生休息,我去正院看看。”说着便要扶他躺下,他刻意避开与她接触,躺下后转身侧躺在另一边。听见那掩门的那声“吱呀”,他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凝望着那人影一格格消失在窗棂上。
他起身斜靠在床边,紧捏着那受伤的手,一拳砸在床架的雕花上。猝然鲜血便渗透了纱布,痛觉传入心尖,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便恢复了往日神情。
他伸手从袖篼中拿出一白瓷药瓶,从里倒出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一口便塞进嘴里。他捋捋披散的长发,捡了桌上的玉簪自己插上,推门出去了。
苏苒苒行至正院,苏夫人坐在堂前,远远便瞧见了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问道:“今日就在家里歇息了吧,明日再回郡王府如何?”
她回绝道:“不了母亲,郡王府里还有要事处理,今日就得回去。”
闻言,苏夫人哀叹一声,失落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是一夜也不愿意陪母亲了。”
母女二人聊至天色渐暗,苏苒苒这才起身此行。行至府门,正见苏言怀送几位客人出府,其间一人与家思染倒是有两分神似。她心中好奇,上前唤了声“哥哥”,那几人也向她望去。躬身行礼道:“郡王妃。”
她回礼眼神停在那身穿绸缎金丝绣纹华服的男子身上,笑问道:“这位公子是?”
男子躬身,苏言怀介绍道:“这位是左武郎家彬的嫡子。”
闻言,她不由打量了他一身,心中疑虑,为何他这般富态,而家思染却不得不被卖来郡王府做小护院。想到这,她抬首望他,含笑问道:“家思染是你弟弟吗?”
此话一出,家麟心中不由一沉,回想起家思染这么快被郡王府赶出,定是得罪了府里大人。他躬身行礼赔罪道:“我弟弟自小便有脑疾,他得罪过郡王妃家里自然不会轻饶他,若是您仍旧气恼,今日我回府可再打他一顿。”
听见那声“打”,她心中一颤,脑海里浮现出那日被太子杖责的画面,悠悠问道:“他被打了?”
家麟立在一侧,点了点头。众人皆没察觉她异样,杵在梁柱边的周清秋一一看在眼里。
一时她没了话,家麟和苏言怀相视一眼,苏言怀开口问道:“怎么了,苒苒,那个家思染是犯了什么事吗?”
她抬眼淡定回道:“也没什么,只是个被赶回去的护院而已。”她瞥眼看那天际,天色已是暗暗绯色如血染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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