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2 / 2)
沈婳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梦中时而是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肩上,母亲在一旁温柔的笑着,时而是沈家一门血淋淋的人头与尸体,时而是与长孙斐在一起的最平淡而宁静的时光,时而又是战场之上金戈铁马伏尸百万。
梦境交替,叫她时而欢喜时而哭泣,时而惊恐时而愤恨,仿佛身在冰与火之中,反复的煎熬与折磨。
到了下半夜,沈婳开始说胡话,发高烧,叫照顾她的白子珏吓了一跳。只好将睡的正香的白子珮踢下床,赶紧去找大夫。
老大夫被白子珮带来,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忙活到快天亮的时候,这烧算是退下去了,但是人却并没有清醒过来,仍旧迷迷糊糊的睡着。
“只可惜柳神医现在在大周,要是有他在就好了!”四儿担忧的说道,“即便现在飞鸽传书,柳神医赶过来,也需要费些时日方可!”
“即便是柳神医亲自赶来,也未必有用!”白子珏叹息道,“她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用热毛巾给沈婳仔细的擦了擦脸,却闻见她小声的唤道“阿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一片苦涩。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厢沈婳昏迷不醒,那厢孙志兴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章亦生的下落,且不管是高官也好,皇亲也罢,只要敢阻拦,就祭出赵默的圣旨,以谋反罪论处。
不止这旭王府危险,那皇太孙的处境更是危险!
四儿与白子珏两人合计了一下,如今赵默来势汹汹,非要将章亦生这个人找出来不可,这旭王府虽不是长久躲避之处,一来毕竟是亲王府,孙志兴再怎么有赵默撑腰也需要估计一二,二来章亦生这个人却已经消失了,眼下病着的人只剩沈婳而已。
但是赵令扬的情况却有几分不同,赵默没有想到他会在京城中,但是他若是落入了赵默的手中,之前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京中有一个地方,是孙志兴决然不敢搜查的,那就是皇宫。而宫中有蕖嫔已经锦妃相助,想要潜入,并非难事。
只是这也是非常冒险的做法,若是被发现,连逃脱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在四儿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独孤啸坚决反对,赵令扬本人倒不怎么排斥,淡淡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独孤啸说道:“你们上回子十多个沈家军的人都能够弄出城去,难道皇太孙一个人却出不去么?”
“赵默现在的目光虽然盯上了小姐,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介意皇太孙的存在。外面追杀寻找皇太孙的人没有消停过,出城去,未必比呆在城内安全!”四儿说道,“你也别指望那些沈家军的人可以保护,孙志兴正在派人在城外追捕他们的行迹,鸡蛋不能够呆在一个篮子里面,他们也是分散躲藏的。若是集中起来,自然会引起注意,此时皇太孙再身在其中,就直接等于向赵默宣战,到时候不仅仅是守备军的人了,赵默可能召来其他的大军!”
“可是……”
独孤啸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赵令扬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四儿方才说的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在赵默的权威还没有被质疑的时候,我们不能够拿沈家军的性命冒险!皇宫……赵默的眼皮子底下,倒也有趣。皇宫之中有恭太妃在的话,我也未必会有危险,她我很是信得过!”
既然赵令扬已经同意了,四儿立即与蕖嫔已经锦妃联系。他年纪不大,扮作太监的模样倒也不惹人生疑,于是混入了皇宫,被藏到了恭太妃的寝宫之内。而独孤啸则隐身于黑市之中,听候调遣。
解决完了赵令扬的事情,沈婳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会清醒一下,问几句外面发生的事情,而正与她说的时候,她却又发起呆来,然后默默的流泪,只叫人看的着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赵非再一次发难,居然将这小院又包围了起来。他这一次学聪明了,早就将孩子抱了出去,看他们还如何威胁自己。
他虽然被诱骗上了贼船,可是眼下局势一边倒的分明,他也懂得英雄断臂的道理,及时止损,虽然心疼那些可观的利润,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面对赵默的多疑,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就是章亦生的脑袋,现在,是该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四儿微微眯着眼睛,掩饰住凌厉的杀气,沉声问道。
“你不是让本王再观察一下局势吗?”赵非冷冷的嘲笑着,恨恨的盯着四儿的脸,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思,“难道现在的局势还不够明显?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力!”
“王爷现在是挨得过没有罂粟的日子了?”四儿冷冷的说道。
赵非再一次大笑:“有钱能使鬼推磨,罂粟虽然稀少,但也不是难以搞到的东西,岂会难倒本王?本王不过一时示弱而已,难道你们以为本王真的会一辈子受你们的差遣不成?”
“王爷这个时候与我们翻脸,难道是认为能够杀得了我们吗?”四儿笑的冷然,浑身带着一股寒意,仿似要冷到骨子里面一般,语气反倒是柔和起来,却越发的森然,“不过王爷要确定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杀了我,否则若是让我不幸跑了的话,你就可得注意一点了,出门要注意,吃饭要注意,睡觉要注意,不止你自己要注意一些,还得叫王妃与你那一双可爱的孩子都注意了,可别跑出了你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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