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就是错过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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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并且势头更猛烈,雨滴好像冰凌般砸向地面,发出噼啪声响。天空被染成阴郁的深蓝色,路灯浅薄的光几乎无法照亮前路,置身其中的人,仿佛在地狱游荡的魂魄。

尹亦浠穿着睡衣追出来,一路踉跄跑到门口,却只看到拐角处宫冰夜汽车的尾灯一闪而过。

全身都湿透,可她不敢停下脚步,心里一道声音告诉她:去追,将所有的踌躇恐惧和犹豫全部告诉宫冰夜,只有彻底说清楚,你才有挽回他的机会。

她奋力奔跑,迎面而来的雨滴刀锋一般划过脸颊、脖颈,雨水泪水混在一起。拖鞋不知何时跑掉了一只,白皙的脚掌踩在水坑里,很快沾满泥污。

可即便她足够努力,步伐仍渐渐缓慢,背后的黑暗好像巨大吸盘,令她寸步难行。

仰起头,倾盆而下的雨落进眼睛里,她全身麻木,感觉不到冷和疼。想要追寻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朝着茫茫黑暗。

突然,一道光芒从身侧掠过,她猛地转头看去,依然只看到汽车尾灯。

是宫冰夜吗?他回来了?!

灰暗的双眸被瞬间点亮,她拔足狂奔,小腹却在这时传来一阵撕扯的剧痛。

来不及反应,她双膝一软扑倒在地,下颌撞到水泥路面,脑中“轰”的一下便失去意识。

瓢泼大雨中,一台汽车缓缓倒车,停在倒地的尹亦浠身边。

男人跑下来,蹲身试了试她的气息和心跳,然后打横抱起她放进车里。

汽车冲破雨幕绝尘而去,一只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拖鞋被抛弃在路边,孤寂可怜……

梦里,冰冷的雨和令人绝望的黑暗都那样真实,宫冰夜最后的讥讽侮辱声声回荡在耳边,和淅沥雨声相互纠缠,心悸又迷茫。

尹亦浠紧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紧绷的神经终于达到极限,猛然惊醒。

入目是明亮灯光,身下一张柔软双人床,四周都是陌生的摆设。

她顿生警觉,强撑着坐起身后,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看见徐子良端着汤碗缓步进来,她终于松懈,无力的靠回床头。

“醒了?手边有体温表你自己测一下,看有没有发热。”徐子良把汤碗放在桌上,又转身去衣柜翻找:“你那身衣服不能穿了,找件我的换上。”

刚才尹亦浠就好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全身湿漉漉,男女有别他也不能给她换,秉持着医者仁心的信念,才忍痛让她躺在自己床上。

尹亦浠看一眼体温表,没动,等徐子良拿着干净衣服走近才询问道:

——现在几点了?

房间拉着窗帘,也没有任何能显示时间的东西,不过她衣服还湿着,应该没过多久。

“九点多吧。”徐子良掏出手机:“我从夜店出来差不多八点,想起你肚子疼的事准备去送点止痛药,正好在路边把你捡回来。”

带她回来的人是徐子良,那么当时看到的那台车,也是徐子良的吧?

尹亦浠下意识抿唇,怕他问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

好在徐子良为人通透,看出她的窘迫后就选择性忽略了这个问题,转而询问:“小腹又疼了吧?现在好点没?”

——有下坠的感觉,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尹亦浠如实回答,随即便要下床回家。

徐子良抬手把她按回去,扬眉道:“你今晚就住这儿,下雨天来回跑,嫌自己病得不重?”

——可睿睿自己在家。

宫冰夜负气出走,估计会像以前一样很多天都不回来,如果她也不在家,睿睿肯定会害怕。

“不差这一晚,你安心休息,明早我送你回去。”徐子良态度坚决,把找出来的新睡衣放在床边。

尹亦浠不肯,自顾自要起身,可还不等徐子良再拦,她已经捂着小腹倒了回去。

下午才因为宫寒和劳累晕倒,醒来后被宫冰夜缠了好久,刚才又淋了雨,此时的疼痛感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烈。

“都说了不能走,非不听,什么性格这是?”

医生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徐子良嫌弃的嘟囔一句,却还是扶着她躺好,拿了片止痛药让她服下,然后盛一碗暖宫滋补的汤喂她。

忙完这一切,尹亦浠昏昏欲睡,想起她衣服还潮着,徐子良又丢了两个暖水袋在她被子里。

此时,雨势已逐渐变小,稀薄的星光在云层中飘散浮动,空气中除去水汽又添了几缕草木清香。

宫冰夜仍在路上疾驰,负气的将油门踩到最底,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白色汽车像道影子,转瞬即逝。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仿佛在他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扔下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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