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生活（2 / 2）

“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吗？”杨可怡看着周围的风景，很是喜欢。这里相比大城市，空气的味道都是甜甜的，她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整个人从头到脚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没什么印象！我娘说过，我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个村庄的，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后来，我亲生父亲牺牲之后，我就跟着我爹一起到了我爹的家，我所有的记忆都在那里，但我想，我娘更多的记忆在这里。她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里。”

“你娘真不容易呀！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要承受丧夫之痛，到了现在，又要再承受一次。可能在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前，你娘的精神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你不用替冯倩说好话，我娘不知道多坚强，都是冯倩，是她把我娘逼疯的！”

“你真的那么恨冯倩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当天不一刀子捅死她？”

“不是，我！”

聂松摆摆手：“可能你们都觉得我不忍心，其实，不是，在最后那一刻，我想到了我娘，我娘需要我照顾，如果我杀了冯倩，我就得替她偿命，那我娘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恨冯倩！”

“恨，当然恨，是这个女的毁掉了我的人生！要不是她，何舒就不会死，要不是她，我爹就不会郁郁而终，要不是她，我娘就不会疯。我跟她，是血海深仇，总有一天，我要她偿还。”

“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么大的仇恨！”

“放下！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你没失去过你最爱的人，你没失去过你最亲的人，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仇恨有多深！”

杨可怡看着聂松，心里一阵阵酸楚在涌动，她当然理解聂松的心中的感受，她失去过她深爱的丈夫，她被人横刀夺爱，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姐姐干的，她心里所要承载的一切，比聂松多的多。可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亲生姐姐，她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就算她再恨冯倩，她能把冯倩怎么样？她不忍心，就算冯倩再怎么的残酷无情，冯倩始终还是她的姐姐。

远处，目光所及，娘正在满是小黄花的花丛里坐着，她摘下了小黄花，插在耳边，聂松笑了，他在想，可能二十几年前，他的亲生父亲，亲手为娘采摘下一朵小黄花，就像现在这样，插在了娘的耳边，那个时候的娘，是那么的年轻

“看，你娘笑了，我想，她一定找到了幸福的回忆！”

“我娘一定很爱我的生父！看她满脸的幸福就知道！”

“那你爹跟你娘呢？他们之间有爱情吗？”

“我不知道，他们为了我跟我生父，他们结合在了一起，他们的结合，是一份责任。爱情，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奢望。”

“没有爱情，却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真不知道他们这是幸福，还是悲哀？”

“有爱情又如何？就像我娘不能跟我生父在一起一样，就像我跟！”聂松欲言又止，他本想说就像他不能跟何舒在一起一样，说了，怕引起杨可怡的不快，忍住没说。

杨可怡知道聂松想说什么，她看着聂松，看着这个她深爱的人，曾经，她活着，是为了复仇，现在，她活着，只想跟聂松在一起，她不想聂松再纠缠在恩怨情仇里了，她只想跟聂松过那种悠闲自得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沐浴着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相依相偎到老。

这里有小学，缺老师，那些年轻人都嫌这里穷，不愿意来，她愿意，只要能跟聂松在一起，让她过这种简单的生活，她求之不得。她已经瞒着聂松去过小学了，小学校长面试过之后，对她非常的满意，她用那一两百块钱的电子琴，弹奏出了美妙的音乐，小学校长听杨可怡说愿意留下来做音乐老师，开心的不得了。不过，这里的没有专职的音乐老师，音乐老师一般还要代其他的课，杨可怡简单看了一下课本，让她教授这些知识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已经答应了要在这里当老师了，她还跟校长说，她还会介绍一个大学生过来教课，校长欢迎之至。

“聂松，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

“我已经应聘了做小学的老师，教所有年纪的音乐，教二三年级的数学。他们还缺语文老师，我向校长举荐了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去？”

聂松看着杨可怡，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你真的决定留下来了？”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里没大商场，这里没西餐，这里没汽车，这里的生活太艰苦，这里！”

“我喜欢这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让我过茹毛饮血的生活，我也愿意！”

“可你不属于这里，你本该有更好的生活，比这里好百倍千倍，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放弃那一切！”

“聂松，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杨可怡说着，站了起来，朝着聂松娘走去，她到了聂松娘跟前，采摘下小黄花，在聂松娘头发上插了一朵又一朵，聂松娘傻笑着，那一刻，在聂松的眼里，杨可怡看起来是那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