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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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瞪着左朝见,这人没事留春.梦做什么?他不会任由这个梦境继续去的,必须左朝见打晕了绑起来。

要是没用,他就他们两个的作案工具全切掉,反正没痛觉,不要紧的。连工具都没了梦怎么继续?他肯会醒了!

舒年神冷酷决绝,正要动手,左朝见却突轻轻抓住他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覆过银质手链,指间可以看到蓝色猫石微微闪着光。

舒年。

他叫他,眸中冰雪般的冷色春风拂来,徐徐消融,化为一池春水。

我很你。

舒年蓦地停动作。左朝见居知他的名字?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他的困惑很显,左朝见说:我们见过。他顿了顿,不止一次。

舒年说:我没印象。

是梦。左朝见闭了闭双眸,望向他,贫民窟的绑架。记得吗?

舒年心里一动,隐约起什么,仔细地打量着左朝见的脸,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面孔重合到了一起。

他微微睁睛:你是

左朝见说:你入了我的梦,救了我,我一直记得你。

舒年有些惊讶。他确实是常入梦,因为他天资出众,灵识极强,一到晚上睡觉时就不安稳,容易进别人的梦,也容易被人入梦,就好比他。

可左朝见离世十多年了,那时他没出,两人身处在不同的时间中,他没到自己竟会与对方的梦境连接到一起。

他很清楚地记得左朝见的梦,他进过梦境许多次,第一次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他只有十岁。

梦境的起点是一间破旧的平房,推门而出,就会看到一片贫民窟。贫民窟环境很差,街逼仄狭窄,公厕恶臭熏天,无数蝇虫在空中嗡嗡乱飞。

居民们衣衫破烂,面庞瘦削,浑身脏兮兮的,但没有半分悲苦,只余麻木,连孩子的神都是呆滞的,只剩了存的本。

舒年推门时,他们都会木地注视着他,十岁的舒年远没有现在胆子,前几次入梦都不敢和他们对视,低着头匆匆跑了,直到跑出贫民窟,梦也就醒了。

后来他几次进入这个梦,逐渐适应,始在贫民窟中游荡。

这里的平房窗边多堆满了杂物,很方便他扒窗户看,终于在一间铁皮房里,他看到了那个与贫民窟格格不入的少年,也就是梦境的人。

舒年在初始的平房里捡到了一本学证,纸张洇湿了,看不清名字,照片上的少年面容清隽,气质澄澈水,一身深棕的学制服,与房中的少年穿着一致。

少年的的状态很不好,睛和嘴被胶带封着,四肢被绳子捆住,衬衫血迹斑斑,头颅低垂,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醒着是昏迷了。

几个绑匪拎着酒瓶推门而入,贫民窟不通电,天色渐晚,他们点燃了蜡烛,坐在桌边喝酒。

光影惨淡,地上的影子无限拉长,张牙舞爪的怪物。

突老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不知听到什么,他骂了几句,来到少年身前一脚踹翻他的椅子,少年倒在尸体上,沾染了满脸血迹。

叫啊!

老捏着少年的巴,电话举过去,撕胶条,逼迫他出声。

少年的嘴角流血了,安静得像死人,老掏出军刀,在他身上割一条口子,刀尖插.进去搅动,隐约听到肉被搅弄的动静。

窗外的舒年受惊不轻,动了一,不慎碰到杂物,被绑匪们发现了。

他们冲出来抓他,舒年没命地逃,可惜他年纪太小,跑得慢,又不熟悉地形,最后是被抓住了,腹部连挨几刀,在梦里死透了,惊醒过来。

舒年在床上坐了一会,翻身床,要哭不哭地找师父去了。

委屈你了。

李岱听他讲完,他抱到腿上坐着,摸摸他的小脑袋。

舒年蜷在师父怀里睡着了,当晚一夜好眠,可几天后,他又梦到了这个贫民窟。

他起上次的事,有点害怕,但是怯怯地去偷看了那座房子。

里面的场景变得更可怕了,少年身上的伤更重,浑身是血,脚多了一具腐尸,臭不可闻,蛆虫顺着他的脚往上爬,他就这么静静地与尸体共处一室。

舒年考虑了一,是少年救出来,哪怕只是梦。

他蹑手蹑脚地爬杂物堆,溜进房间,帮少年解绳子,可解到一半,绑匪们居提前返回了,这一次他被割喉而死。

次数多了,舒年历了很多种不同的死。偶尔几次,他决不去救少年了,可无论往哪个方向逃,他都会撞上绑匪,被他们毫无理由地杀死。

就算不疼,但死亡也不是什么好体验,舒年委屈地求师父解梦,关于为什么他总会进入这个梦魇,李岱算了算,给出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

他在向你求救。

求救?舒年很困惑。只是在梦里被绑架,有必要求救吗?

梦是现实与意识的映射。李岱说,他可有过被绑架的历,落心障,才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

根据你的描述来看,他的况很糟,潜意识充满攻击性,却又渴望得到拯救,希望你去救他。

说到这里,李岱看向舒年:我可以阻止他的梦吸引你,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入他的梦。要怎么做,决权在你。

舒年了,问师父:果我破除了他的梦魇,他的心障会消失吗?

会。李岱颔首。

舒年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救他。

好。李岱嘱咐他,那么你做好准备,救他出来。

后来舒年在少年的梦中又死了很多回,有时是在勘察地形的期间,有时是在寻觅做的原材料,说实话,死得很难看,但舒年竟也渐渐习惯了,习惯真是可怕的力量。

终于这天晚上,他做好了准备,一进入梦中,他就轻车熟路地翻找杂物堆,翻出了锈铁片、一打废纸、一捆毛线、一根树枝和半桶没干的油漆,全都带在身上。

他等着绑匪进屋,用铁片将废纸割成小人的形状,树枝蘸油漆,在小人上画出了警察的衣帽,滴了几滴鲜血,吹了口气,沿着门缝将它们送进了屋里。

纸人膨胀得越来越,发出呼呼的声响,个个都是警察的模样。

绑匪被障唬住了,勃变色,冲出了平房,舒年趁机窜进屋子,用铁片割捆住少年四肢的绳子,撕了胶布。

少年极度虚弱,双眸紧闭,被松绑后撑不住身体,向前倒去。

舒年使出吃奶的劲儿扶住了他,又割了一个壮汉纸人,叫纸人背上少年,并在纸人脖子上缠绕红线,自己牵着纸人。

舒年牵着纸人一路逃跑,逃到后来,贫民窟中的所有人全部变成了黑色的鬼影,张牙舞爪地追在他们身后,拼命地要少年留。

轰隆

地动山摇,整个贫民窟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塌,一圈一圈的,四面八方地阻止着他们,好在舒年熟悉地形,都被他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

几乎是后背紧贴着飞溅的瓦砾,舒年终于带着少年逃出了贫民窟。刚好他力气耗尽,纸人变回原形,少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舒年累得要命,坐来口喘气。好在过程虽狼狈,但是人救出来了,他很高兴。

这是他救的第一个人呢,师父知他成功了,会不会夸奖他?

舒年心里美滋滋的,等待着梦境结束,可等了很久,他始终不见梦结束的迹象,目光不由落在了少年身上,难要等他醒来才算数吗?

离贫民窟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河,舒年休息够了,撕一块布料,将它在河中浸湿,回来为少年一点点擦去脸上的血和污迹。

突他的手被捉住了,少年睁冷漠无神的睛,片刻后,他看清了舒年的脸,中的死寂缓缓退去了,蓦地将舒年抱进怀里。

他浑身发抖,抱得极紧,那么虚弱,力气却得惊人,舒年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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