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烟火 第1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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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雷摇头:“赵对他的棋子从来都是不带任何情感的,他抓了梁清不是为了以此相要挟,是压根不给韩刑留后路,如果他不听话,那梁清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梁清凶多吉少,极大可能性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这样才能断掉韩刑的后路,不给他留任何希望。韩刑但凡说一个不字,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是赵令宇一向的作风。

陈牧雷点了支烟,心里莫名堵得慌。

从这方面来说韩刑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他在周云锦面前隐瞒了梁清已经遇害的实事,也许那些时刻,那些假装去找梁清的时刻,是他让自己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吧。

不管是他还是周云锦,都需要一些虚幻的“希望”来支撑他们与“绝望”抗衡。

简绎没想他这么多,在白板上写写画画:“赵拉拢金曼的目的多半是为了钱,毕竟养‘伞’不能只靠他一个久诚会所,他需要更多资金,可是只靠一个韩刑就能拉金曼下水吗?不至于吧,爱情有那么伟大?”

的确不可能只靠韩刑,陈牧雷给出另一个名字:“你忘了金润了?”

“对了,他家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呢。”简绎反复在金润的名字上画着圈,视线在金润、余素维、段风然三个名字之间辗转。

陈牧雷拿起另一只笔写了一个x,简绎点点头:“死在久诚会所的那个人如果也和金润有关系的话……”

“黎不肯说久诚会所那档子事的时候老陈并不知道,黎不肯和高振都没有替过,白鸿泉更不可能提,那老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他的?既然赵令宇严把口风,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他把这件事告诉老陈的用意是什么?难道让老陈给死者报仇吗?”

“这个人是怎么确定老陈能给死者报仇?”

“除非他对众诚的事很清楚,知道老陈在众诚的实际地位,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没什么人知道白鸿泉还有磕头兄弟的事。所以这个人也应该知道赵令宇和这件事有关……更可能知道众诚做的那些破事。”

简绎问:“如果他是想给死者申冤为什么不报警?”还没等陈牧雷开口他又自问自答,“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被压得密不透风,他知道报警这条路走不通。啧,他知道的不少啊,这人谁啊?总不可能是同行吧?”

不是卧底进去进去众诚的,就是众诚的某一位。

排除白鸿泉、黎不肯、高振,还能有谁呢?

“这个倒霉蛋和金润有什么关系呢?”简绎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金家老头是肺癌没的,生前对两个儿子都很疼爱,金润在外面横行霸道但是在家里也的确会讨人老头和大哥喜欢——总有家庭是无条件溺爱孩子的,不管这个孩子有多浑蛋。假设金润和倒霉蛋的死有关,金曼不可能让弟弟去坐牢。”

“黎不肯说过死者家里也不是一般人,并不是又一个‘梁清’那么简单。”

“如果赵令宇想用金润犯罪的事来拿捏金曼,他就得有本事把事压下去,可是要同时走我们内部的关系又要走死者家属的关系,这工程未免过于浩大了,挑一个‘梁清’不是更省事?赵令宇可不是傻子。”

“不管死者是什么人都说明这个人的死不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很有可能是被选定的对象。”

被选定的死亡对象……简绎不由得脚底生寒。

死是赵令宇计划之内的,目的是拉拢金晖集团,不外乎取得大量资金用于填补警局内部那些“伞”的胃口,那么他精心挑选的那个死者又能为他带来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对他来说比拉拢金晖集团更重要的事。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赵令宇这么费尽心机?这又和老陈有什么关系,那个给老陈递消息的人是抱有什么目的才把老陈拉下水的?

陈牧雷深深地吸了口烟,简绎盯着白板上的人物关系网也是一脑袋乱麻。

正当两人发愁的时候,陈牧雷手机响了。

是胡小钰。

陈牧雷心不在焉,慢吞吞地接起来:“没有重要的事你就等着挨揍吧。”

简绎在一旁摇头,胡小钰也是惨,忠心耿耿地跟着陈牧雷,这人还动不动就要揍人家。

胡小钰在电话里咳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他大声地叫嚷,嗓子都破音了:“哥!家里着火了!门窗都锁死了我们出不去!”

陈牧雷心中猛地一沉,大脑瞬间空白。

第100章 一了百了 他从来不知道人是有信仰的。……

这晚胡小钰开车把陈琰送回学校, 陈琰下车前看出他欲言又止,便问:“胡哥是有话说吗?”

胡小钰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被看出来了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陈琰:“是和陈牧雷有关, 还是和周云锦有关?胡哥直说吧。”

胡小钰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以前他不让我多嘴, 但是现在你们和好了——”

“没和好。”陈琰更正,语气倔强又傲娇。

“……你怎么说都行。”胡小钰没有和他犟, “其实你离开家的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干了什么他差不多都知道, 他让简哥替他管着你, 生怕你走歪路学坏,不过还好,你这孩子在这方面没有让人操心。”

“他还怕别人学坏, 我才不会变得和他一样呢。”陈琰好笑地反问,又别开脸, 嘴角微微向下, 露出几分委屈,“他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你呀, 这一点你得学我, 别什么都非要搞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我也不问,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相信他就得了呗,反正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他也不是真的坏人。老陈葬礼之前我问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他说不要,众诚太脏了,他不想让你和众诚有任何接触。”

陈琰头抵着车窗, 尽力掩饰着痛苦:“可那是我爸,最后一眼没看到,最后一程没送到,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可是他说有。”

“什么?”

“你,你比任何事都重要。”胡小钰揉揉发酸的鼻子,“你以为他没心,是你不知道老陈出事对他打击有多大。虽然他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有多难过,但我就是能感觉到他那时候整个人都是空的,是一具空壳,直到遇到了小春天——就是你学妹,我才觉得他这个人渐渐地活了过来。你这些年在外面过的不容易,可是没有人容易,只是不说罢了。如果我是你,我就老老实实地复习、考试、毕业、去上大学,顺利完成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人生步骤,因为这些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生活都是他牺牲了一些东西为你换来的。”

陈琰扭过头看胡小钰,刚要开口就被胡小钰打断:“别问。陈琰,你就像我一样,完全相信他一次。”

良久之后,陈琰点点头,苦笑道:“都不知道谁才是他弟,我以为我挺了解他的。”

胡小钰故作老成地长叹:“我也以为我挺了解他的。”

胡小钰特别羡慕陈琰,和陈牧雷拥有同一个姓氏,被陈牧雷默默地在乎着。不过今天才知道陈琰也是羡慕胡小钰的,可以光明正大毫无芥蒂地与他兄弟相称。

想想还有点儿可笑,陈牧雷分明是一个脾气比名声还臭的人,偏偏让人想不断地靠近。

胡小钰送完陈琰,回小院的路上给周云锦打了个电话:“我哥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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