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他什么都不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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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宁卿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畔。

“怎么采补。”

唐百衣一愣,还以为君宁卿只是说笑,随口道,“就弄个类似导管的针,连接根管子,插到你的静脉里,再接进我的静脉。算了,师父肯定听不懂。”

自己突然觉得脑袋更是晕沉沉,手臂渐渐从指间开始转凉,发冰发寒,失去知觉。

横竖自己都是要死的,毒发身亡,还是血流干净,任选一个。可自己就是不乐意死前还拖上个无辜的人垫背。

师父待自己很好。他几个月前还和自己非亲非故,没有渊源,短短几个月里,自己没觉得同他有多深的羁绊。他若是被自己牵连遇上不可逆的麻烦,那自己肯定会心怀愧疚。

自己,也不应该欠他什么。

身体变冷发硬,意识逐渐抽离。

自己在意识消散前最后想的是,这个陌生的时代,会不会在自己死后,有一个人在有生之年没有一刻忘记,一直在牵挂自己。每年中元节,会不会有人也给自己送上一盏送魂灯。

君宁卿应该是不会的,那想来也没有其他人会,自己真是有些落寞啊。

月黑风高。

夜风吹起一片落叶,林子沙沙作响。

……

唐百衣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居然已经是早上。

微弱的晨曦洒下,驱散荒林间的氤氲雾霭,一切宛若新生。

唐百衣慢慢转过脸,居然看到的是几缕丧失生气的墨发,随意有些懒散地搭在自己脸边,像是被抽离生命力的傀儡,没有一丝生机。

“师父!”唐百衣倏地翻身坐起,额头一阵剧痛。

这是?

自己反手摸了摸,额头上居然被自己扯下一片被削平扁的细竹。直筒筒的细竹,很粗暴霸道地接上了君宁卿的手臂。

导管?!

自己震惊了!

这么简陋的自制导管,却实打实地将身边人的鲜血汩汩传送给自己的身体中。扩张的细竹,粗暴地插进君宁卿的手臂青色静脉里,那么粗的竹片,完全不给手臂伤口愈合的可能。

君宁卿如同被抽干生命力的木偶,瘫软屈腿躺在一侧,白皙的手臂无力地搭下。晨曦洒下,给他全身染上一层决绝的孤寂。

“师父!”唐百衣骂了句,“混账啊!”

竹片被自己一把扯掉,君宁卿呼吸微弱,身体发寒。

“师父!得罪了啊!”唐百衣几下把君宁卿胸口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扒拉地他袒露出整个上半身,再度反手将自己后背撕拉出一个豁口。再将毫无生气任人摆布的君宁卿一把托上背脊,提起一股求生欲,艰难地背负着一个成年男子,向归云谷外走去。

君宁卿很冷。

自己后背的温度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希望这能给他多争取一些生机。

唐百衣一边背负着沉重青年一边蹒跚穿越山谷寻找出路,心中暗骂。

君宁卿,真是个烂好人啊!

自己不过是他便宜徒弟而已,居然这么豁出命地救自己?

自己在这个时代,不会和任何人有羁绊,也不想和任何人牵扯上生死人情的亏欠。为什么君宁卿偏偏不顾一切地将血导给自己!放弃生命!

他,他就这么不在乎自身吗?自己值得他这样对待?

一路上,唐百衣深深浅浅地艰难行走在谷底,不知道绊摔了多少次,不知道将如同破碎人偶般的君宁卿托起来多少次。脸上挂满了泥泞,野草荆棘的带刺果实挂了一头发,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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