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2 / 2)
饶是在商战上战无不胜的他,却在宋川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叫手足无措。他不敢打扰,生怕自己会被宋川讨厌,但是心里想见到宋川的想法就像是针尖一样扎着他的心。自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每天都去咖啡馆里,固定的位置,固定的角落,一直在那里坐着。
三年的分隔已经让严景庭尝遍了什么叫魂牵梦萦,什么叫思念如泉涌,不舍不灭。但是他更是知道了什么叫爱,他知道了宋川嘴里说的爱他就是希望他开心是什么意思。纵是他很想,想到发疯,想到自己心里如被刀绞,但是他还是选择不打扰,默默地守护着宋川。
严景庭看着宋川的脸,唇角的弧度扬起,眼尾却湿润了,他心里疼得发慌,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之前的每一次主动靠近,都只会成为宋川无休止的厌恶。
现在的他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
宋川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人影消失在窗口,只剩下严景庭一个人在楼下,还呆呆地看着那扇窗户,孤零零地唱着独角戏。
远天的浓云压得沉沉得,天空闷得发慌,终于在一声突如其来的轰隆声中,大雨就这么劈头盖脸地倒了下来。
严景庭被突如其来的雨浇了个淋头,他懵懵地看了一眼天空,开始还是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很快的,直接就汇成了暴雨。
他被淋得跳脚,急忙小跑几步到房檐下,无奈房檐太短,这大雨混着烈风,把他淋得无处可逃,本来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宋川被突如其来的雷声给惊了一下,外面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到玻璃上,他忽然一阵心慌:严景庭他会不会被淋了?
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给压抑了下去:怎么可能,严景庭又不是傻子,下雨了他难道不会离开吗?
但还是耐不住心里的担心,宋川悄悄地掀开一道帘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原地已经没有了人,他的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
果然,严景庭他已经走了。
这个想法还未升起来两秒,宋川的目光一转,瞟到了对面房檐下那个被大雨砸得无处可逃的男人。
严景庭被大雨给拦在了原地,眼见着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而他已经从外到内指了个透彻,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风一吹,透心凉。
他恍然抬眼,隔着厚厚的雨幕,一个撑着伞的人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大风吹着伞恨不得把那人连根拔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傻了,严景庭的脑子有些迷惑:他是谁?宋川吗?
怎么可能。
严景庭自嘲地笑笑,宋川怎么可能会在意
你是傻子吗!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走?!
严景庭怔忡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宋川,对方手里的伞还不如不打,他从头到脚都在滴水,身上穿的一件薄薄的T恤已经湿得黏在了身上,隐隐勾勒出他纤细清瘦的身材。
严景庭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傻傻地盯着面前这个似是跨越了千难万阻来解救他的男人。
宋宋川,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笑得开心,在雨幕中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是在闪光。严景庭此时简直高兴疯了,什么大雨,什么狂风,都随它去吧,他只知道宋川在关心他,宋川还是不忍心看他淋雨的。
现在的严景庭只要抓住了一丁点儿的希望,他就能顺着这个希望爬上去。
宋川看着他笑得开心的样子,实在是搞不懂到底淋个雨有什么好高兴的,还能高兴到一脸的智障样儿。
他把严景庭扯到伞下,强拉着他去到自己家楼下,两个湿漉漉的人在楼梯道里躲雨,只不过一个是满脸烦躁,另一个笑得跟个痴呆儿似的。
宋川,严景庭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宋川白了他一眼:别自作多情,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出手相助,热心肠罢了。
严景庭撇了撇嘴,还未说话,一个响亮的喷嚏先一步而出。
外面的雨越发的大,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停的趋势,宋川插着腰看着他,正想张口,严景庭先一步阻截了他的话。
我自己来的,没带助理,所以没人会来接我;我住的地方离得远,这里叫不到车,我也没伞,所以
严景庭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上沉沉压着的雨滴,可怜巴巴地扯着宋川的胳膊:所以,我现在无家可归。
宋川一口气没上来。
合着严景庭这是打定主意了要赖上他?
严景庭垂下眼帘,看着比他低了大半头的宋川,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还在往下滴着水,从宋川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眸底的水光潋滟。不知道严景庭从哪里学来的撒娇戏码,润红的唇边微微瘪着,居然让宋川看出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是这算是
你这是色诱吗?严景庭不说话,表示默认。
宋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了最大让步,起身上楼:只准呆一晚上,明天早上走人。
严景庭笑得眉眼弯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所以这算是色诱成功了吗?
宋川嘴上死不承认,撇过去的脸微微红了。
不算,这只能说明我心地善良。
严景庭靠着厚脸皮换来了在宋川家里住一晚上,宋川先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等出来的时候严景庭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
宋川看了他一眼,严景庭把即将打出来的喷嚏又给憋了回去,换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没事。
谁管你有没有事,去洗澡。
严景庭被他推到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感冒冲剂,宋川用骨节叩了叩桌面,冲他扬了扬下巴:喝药。
就差把傲娇俩字写脸上了。
宋川说罢就去打开了电视,斜倚在沙发上,眼尾却撇在了严景庭的身上。
这药很苦,严景庭却喝得美滋滋的,从眼尾到唇角无一不透着高兴,宋川斜眼撇过去,又分外嫌弃地收回来。
怎么这三年不见,这人就傻了呢?
宋川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严景庭就自己搬了个小板凳看宋川,两个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川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终于忍不住冲他道:看够了没?
严景庭顿了顿,悻悻地把头歪在了沙发边上,脸虽然朝着电视,但是眼尾还是忍不住朝着宋川瞟。
宋川看电视看得无聊,哈欠连天,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了过来,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精神一下子就清楚了,严景庭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沙发上,本来好好地坐在身边看电视,现在居然睡着了。
严景庭的脸就贴在自己的脸侧,脑袋枕在了宋川的肩膀上,睡得很沉,颊侧两抹晕红,眉头微微皱着,似是睡得不安稳。他穿着宋川的大号睡衣,头发梳成了顺毛,成了软趴趴的锅盖,再加上乳白色的睡衣,显得他整个人都软软的。
宋川的心窝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先是一酸,继而就像是跌入了漫天云彩里,软得都化了。
严景庭的脑袋晃了晃,宋川因为他要醒了,急忙把目光移到了电视的上面,谁知道严景庭的脑袋只是一颠,顺着宋川的前胸一路而下,到最后歪倒在了宋川的大腿上。
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宋川想要推醒他的手垂在了半空中,终究还是没落下去,反倒是伸手把一旁的毯子拿了过来,盖在了严景庭的身上。
夜色也深了,外面已经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对话,宋川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终究还是抵不过困意,歪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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