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他在躲,他在趁自己还未重新陷进去之前,能躲开就躲开。
我不信,严景庭摇头,循循善诱,你就不能试试吗?尝试着再接受我一次?
在接受一次?宋川反问,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完全地把自己再交给你?
你凭什么?
严景庭,你凭什么?
凭那五年的利用?
凭那五年的不理不睬?
凭那五年的不间断的冷嘲热讽?
严景庭被这四个字给彻底压垮了。
对啊,他凭什么?
凭借着口头上的一句对你好,凭借着悔不当初,还是凭借着一次又一次的道歉?
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是那五年严景庭对宋川的态度,却是深深刻在了两个人的心里,永远磨灭不去的。
这又让宋川怎么能重新相信他?
摩天轮停在了最低点,舱门打开,宋川把口袋里的口罩蒙上,把外衫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顺便拉低了些,挡住了半张脸,逆着人流走了出去。
宋川打了何奈的电话,刚刚拨通,电话那边一声刺耳的啼哭直接就顺着听筒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何奈无可奈何的声音:宋川,我这边出了点事儿,可能不能陪你去做摩天轮了唉唉唉,你别哭了,鼻涕都蹭我裤子上了
何奈报了个地址,等宋川带着一脑袋的疑惑找到何奈的时候,那个女孩抱着他的大腿已经干嚎了快半小时。
只是干嚎,愣是没掉出来一滴眼泪,也是很绝。
何奈冲他招了招手:这女孩非说我撞了她,给钱也不要,也没家长接,就这么不放我走,你说这该怎么办?
那女孩抱着大腿干嚎的声音顿了顿,抬眼瞅了瞅来人,正好对上宋川口罩外的半张脸,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干脆利落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直接起身走了。何奈愣在原地。
宋川也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跑到几个黑衣男人面前,拿走了两百块钱。
合着这还是专业碰瓷的?
何奈瞪大了眼睛,满腹的埋怨,甚至还想上去讨个公道:这小姑娘怎么能这样?
别别别,宋川急忙拽着他的袖子,往那边使了个眼色,只见黑暗里站了五六个黑衣男人,各个彪悍高大,他们要是上去只有送人头的份儿,打不过打不过,认了吧。
何奈也看到了站在暗处的黑衣人,只好把埋怨给咽了回去,拉着宋川走了。
你说那小女孩为什么偏偏找我的事儿,觉得我好欺负吗?
宋川讪讪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女孩十有八九是严景庭雇来的,就是为了托住何奈罢了。
除了他也没谁会用这种无聊的方法。
副导演给何奈发了消息,说他们已经谈好了合作,准备打道回府了。何奈和宋川一个被小女孩另一个被严景庭搞得心情都不怎么痛快,也准备先回去。
他们一路往回走着,忽然听得后面一声巨响,霎时间眼前一片明亮,还伴随着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两人纷纷转过头:只见巨型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他们回头正好看到烟花最大绽放之时,很快就归为一片黑暗。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几十条光束直接冲天而上,霎时绽放,如黑色绢布上的夺目锦绣,极尽绚烂,把天空照得如同白昼。
我的天,烟花秀!
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带动了所有人,瞬间人群就喧哗起来。
烟花秀?我怎么没有看到宣传页上写今天有烟花秀?
何奈起初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地就被漫天的烟花吸引住了眼球,把起初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垂眼看着身边的宋川,口罩遮盖了半张脸,随着烟花闪烁,能看出来他的精致眉眼,睫毛长卷而翘,覆着他漆黑的瞳孔,映着漫天绚烂。
真好看。
何奈很诚实地想。
烟花持续了十几分钟,等天空重新归为一片黑暗之时,更大的惊喜其实还在后面。
游乐园后就是本市极为有名的堪称地标建筑的大桥,就在那大桥的前面,突然升起了上千架无人机,那些无人机在空中变幻了半晌,拼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宋川。
宋川的脸上顿时一变,他忽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路人们看到这情景,不禁纷纷议论宋川是谁,有人忽然说道:好像是一个小演员。
因为很多人在游乐场做应援活动,所有人都以为是宋川的粉丝应援,并没有想太多,反而是当做一个白捡的热闹看看。
但是当事人心里清楚,他没有能做出这些的粉丝。
那些无人机很快又开始变幻,又拼出来几个字: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宋川皱眉,他忽然有预感接下来的字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终于,在漆黑的夜幕中,印出了三个壮观的大字:我爱你。
当年宋川是被藏在暗地里的小情人,连个台面都上不得,而现在严景庭为了弥补,把他对宋川的爱意诉说给全世界听。
哇偶
吃瓜群众们还不明所以地把这当做粉丝应援,纷纷打卡拍照,很多人甚至开始在网上找寻宋川的资料,着实给他带来了一波热度。
但是宋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何奈垂眼看到宋川的长睫颤了颤,眼底是看不出的情绪,不是冷漠,更不是兴奋,反而是掺杂在这二者其中的一种看不出来的情绪。
只有宋川自己知道,他在失望。
不是对严景庭,是对自己。
因为他承认,就在刚才,他居然心动了一下。
心动归心动,现在的宋川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恋爱脑,他会尝试着操控自己的感情,尝试着去用理智战胜他此时不应该出现的感情。
第61章 拍戏
周围拍照看热闹的路人们嬉笑吵闹着,但却仿佛和宋川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饶是再喧哗热闹,都进不了半分到他的心里。宋川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内心里那对严景庭蠢蠢欲动的感情给重新压制回去。
何奈,我们走吧。
宋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何奈看出了宋川的难过,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淡淡地点头:好。
他们两个转过身,就在不远处,一个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影在黑暗中更显得狭长,像是个直挺挺的竹竿,就这么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和黑暗将要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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