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加入书签

他嗓音很低。

她顿了一顿,再抬眼。用刚才那种窥循试探的目光,似是在借这火光打量,他是否是她某个曾经相识过的故人。

但她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手,将脸侧一缕发拨到耳后,露出一块儿雪白肌肤。

挨了过来。

长睫毛在火光中落下一段深浅不一的影。

怀礼细瞧她,发现她鼻侧还落着一点小痣。光影明晦下,她如此倒有几分不经意的动人,不若借浴室时的惺惺作态。

的确是个漂亮女人。

他忽然淡声问了句:“好看吗,刚才。”

烟燃起。她怔了怔,抬头。

意识到他问什么,她又缓缓地眯起眼睛,换上与偷窥时一模一样的优哉神情。将他还沾着女人口红的脖颈、半敞开的领口、他锁骨下的那颗痣,都细细打量了一遭。

然后,再次直视他的眼睛。

垫脚。

朝他的脸,轻轻地,呼出一口烟。

“当然——”

“好看了。”

烟气朦胧,犹见她勾起眼角朝他笑了笑,嘱咐一句“别让人家等着急了”便轻手闲姿如一缕烟般,转身进了身后的房间。

门落了锁,走廊很静。

空气残留一丝凉烟的味道,隐隐约约。

还有她靠近他时,发间几不可寻的洗发水香味儿。很淡。

怀礼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无端地一笑,也给自己点上了烟。薄荷凉烟的味道清冷寡淡,又余韵十足。

他将打火机收回口袋,回到房间。

南烟窝在沙发椅里,双腿搭在扶手摇摇摆摆。

她没开灯。斜对面的房门关闭,万物俱寂。她才在黑暗中缓慢地,平静地,回味一般,抽完了这支烟。

然后又起身,将自己房门打开了一半。

开到能听到走廊中灯芯跳跃的声音,风雪敲打玻璃,动响窸窣。

一簇簇颠风倒影的月光铺成河流,夹杂着斜对面男人与女人细碎暧.昧的谈笑、喟叹、低语、促狭的喘息,一齐流动到她的床畔。也弄皱了她的床。

这个夜晚,暴风雪没有如约而至。

她的床却像被一场飓风、暴雪、热带雨共同冲刷洗礼过一遭,双.腿夹住枕头如一条搁浅濒死的鱼,满是潮涨消退后的湿灼。

最后闭上眼。

一整晚,脑海中全是那张挥之不去的脸。

预警几天的暴风雪昨夜又是虚晃一枪。今日雪势厚重不少,气温骤降,冷得像下刀片。

怀礼回来已过傍晚,怀郁正跟2402的男人在负一层餐吧闲坐。

他们堂兄弟二人出的同一趟差,不同行程,先后到达圣彼得堡。怀郁今早飞过来一大批航班就停飞了,听说周围好几个城市的机场都关闭了。他们算是被困在了这里。

怀郁拎两瓶酒过来找他,指身后那个男人,“我真没见过几个懂吉普赛精酿的,他倒是很内行,据说在女朋友她爹的酒庄做精酿师,要不是有暴风雪,轮渡又停了,我真想跟他去克里米亚的酒厂看一看。”

怀礼没吱声,抽了会儿烟。

无意一眼,昨夜那个中国女人从洗手间一侧款款过来,径直坐到了2402男人的身旁。

一袭墨绿色开衩长裙,雪白腿面有意无意朝向身旁的男人,盈盈一点纤细脚踝绑着道红绳,缀了枚小小的铃铛。

妆容清淡,看起来才补过。只描了眉与唇,不多也不少。

她很矜持,要酒的模样也拘谨,同一旁的男人交谈。多数时间他说她听,偶尔低头笑一笑,与昨晚借浴室时一般的姿态楚楚。

“就挺绝的,”怀郁往那儿看一眼,“刚我们在聊天那女的就过来跟高铭搭讪,听说昨晚她浴室坏了,一人在这儿又语言不通,还是高铭下楼帮她叫的人。她肯定对他有意思。”

怀郁见扶手搭着怀礼的大衣外套,疑惑,“elsa呢?就你一个?”

“回家了。”怀礼掸着烟灰。

“你们一起吃的晚饭?”

“嗯。”

“那你也不带她过来啊,只跟你打牌多没意思,”怀郁找服务生要了副扑克,迅速罗列开一溜儿,问他,“玩不玩?”

“怀郁,我今天很累,”怀礼闭着眼揉太阳穴,苦笑道,“你给姑姑打电话了?”

“打了啊,她怕我去高加索山滑雪丢掉命,勒令我至少一天给她打一次电话,”怀郁撇嘴道,“她今天还问我,你有没有跟晏语柔联系。”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