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事情(2 / 2)
他嘴唇哆嗦,好像不认识大牛一样,四弟走的时候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现在胡子拉碴,他几乎认不出了。
忽然大憨就抱住了大牛:“兄弟呀———”
弟兄两个抱头痛哭………
哭够了,大牛才问:“哥,你还好吧?嫂子还好吧?”
大憨说:“这些年多亏你嫂子了,要不是她,我恐怕活不到今天,她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
大憨嫂在一边脸蛋红红的,劝道:“看你说个啥,你是俺男人,俺能看着你不管吗?兄弟重逢是大喜事,表哭了,俺去打酒,你们哥俩好好喝两盅。”
大憨赶紧说:“好,好,把金贵也叫过来,咱们三个投缘。”
大憨嫂“哎”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小叔子的回归在大憨嫂的心里引起了无限的波澜。
家里很久没有男人出现了,其实大憨根本不算个男人,只能算个废人。
这些年大憨嫂含辛茹苦,一边拉扯孩子,一边照顾大憨,那日子真是凄风惨雨。
每年的秋忙五月,收割播种,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累得要死。
当然,村里的闲汉也纷纷过来帮忙,可他们没安好心,都是想趁机揩油,占她的便宜。
最多的是李栓柱,每次农活忙的时候,李栓柱总是颠儿颠儿的过来帮忙,不用兰芳嫂去请。
条件是每次忙完以后,兰芳嫂必须要付出跟他睡的代价。
就这样,兰芳嫂每年陪着李栓柱睡,李栓柱每年过来帮着兰芳嫂播种施肥,那肥料都播进兰芳嫂的肚子里去了。
大憨哥知道兰芳在外面有男人,而且不止一个,但是他装作不知道。
一个女人,拉扯着没成年的孩子,照顾着病重的丈夫,不让男人占便宜,你让她靠啥?
有时候大憨哥恨不得去死,自己简直是个拖累,干脆弄包老鼠药,毒死自己算了。
可一想到孩子他就胆怯了。我死了孩子咋办?铁蛋才刚刚六岁啊。就这样没了爹,孩子会很苦的。
所以他就忍啊忍,终于忍到兄弟回来了,以后日子有了指望。
大憨说:“大牛,这次复原回家准备干点啥?上面给你安排工作没有?”
大牛笑笑说:“这不回家等分配嘛,哥,我不想走,我想在黑石山干出一番事业,我走了你咋办?铁蛋咋办?”
大憨说:“弟啊,哥不能耽搁你的前程,该走走你的,你要是做了省长市委书记,我还怕没人照顾?如果工作不错,你就进城去,这两年的志愿兵也算没有白当。”
大牛深有感触地说:“哥,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我的根在黑石山,我的魂也在黑石山,这里有咱家的祖坟,也有咱们的田地,将来我死了,也要埋进黑石山。”
大憨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哥盼着你有出息呢,在哪儿干都一样。”
两人正在谈话,何金贵进来了,手里提着两只山鸡。果然,兰芳嫂一出门就通知了何金贵,让他过过来凑凑热闹。
何金贵每次来看大憨都不会空着手,不是山鸡就是兔子,有时候提一瓶酒,摆上一盘棋,跟大憨哥直杀的天昏地暗。
兰芳嫂想睡都不能睡,有时候气得,恨不得把何金贵一并拉进被窝。
“金贵!!”大牛站了起来,一眼就认出了何金贵。
“大牛哥!”何金贵也认出了李大牛。
大牛打了何金贵一拳:“你小子,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好健壮的身材,娶媳妇了没有?”
大憨哥打趣地说:“他啊,早娶了,而且是两个,黑石村两朵最好的鲜花,都被他小子给采了。炕上功夫倍儿棒,每天夜里连喊带叫的,吵得我睡不着。”
“啊……两个?”大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金贵,你真有两下子,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
何金贵笑笑说:“就是李二狗家的丁香,还有你们李家的桂兰。”
“你一下娶了丁香和桂兰?不简单,不简单。”
这事情在大牛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在黑石村却很平常。因为穷,什么陋俗都有,拜七就是千百年来留下的陋俗。
村里有一户人家,爷儿六个,都是光棍,花钱从南方买了个媳妇,轮流陪着那女的,不也没人说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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