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罢休(1 / 2)
洛倾瑶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鼻涕眼泪一起下的刘氏,可刘氏的力气又出人意料的大,洛倾瑶又没有办法摆脱她,只能说:“我怎么可能把福叔弄成这个样子!”
洛凌音指着洛倾瑶尖声说:“分明就是你!不然你是如何这么清楚福叔的手指骨头变黑,还说他的死因是天罗草!你是大家闺秀,是洛家的人。居然敢擅闯大理寺还在死人的身上动刀子!简直是无法无天!大人!赶紧将她定罪,我们洛家不要这样的人渣!”
“可笑!”洛倾瑶目不斜视,凛然说道:“我一个弱女子难道可以擅闯大理寺吗?你难道都将大理寺的各位好汉们当做废物吗?现在纠结这个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福叔的真正凶手!请大人找专业的仵作再为福叔验尸。”
事已至此,大理寺少卿只好再招来仵作。
仵作上场,他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头上戴了一顶破破烂烂的旧草帽,双鬓斑白,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褂子。整个脊背,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一个高一个低,乱七八糟。毛茸茸的小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被一条条血管串连着。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布鞋,还可以看到他脚板底厚实的老茧。
在这个年代,一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都是由最低级的人来检验尸体。除此以外,他们几乎找不到其他的正经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仵作常常会根据官府的意思来给出最后的验尸结果。这老汉,低眉顺眼,不过好在经验丰富,应该能够判断出天罗草和休止散中毒的区别。
果然,老汉摸了摸福叔的手骨,搓下来一层漆黑的粉末,又检查了一下洛倾瑶提供的食物残渣。最终断定,福叔是因为天罗草中毒而死。
仵作的判定刚说出口,刘氏就脸色就发白,大理寺少卿则是目光闪躲,不敢看洛凌音的怒视。他心中暗骂仵作的不识时务,却也暗自怪罪自己事先没有与老仵作暗通款曲。
大理寺少卿清了清喉咙,宣判道:“既然福叔是由天罗草毒杀,那么就和洛家五小姐没有关系了,释放翠娥、童嫂等人,就此散庭把!”
说着,大理寺少卿整理了一下官府就准备退堂。
然而,洛倾瑶幽幽开口说道:“退堂?大人原先身为执法官,多加审问是应该的,所以被冤枉,民女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是福叔是我府上的人,无故被人毒杀,我可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让毒杀者血债血偿!”
说完,洛倾瑶冷冷地看着刘氏和洛凌音。
刘氏噤若寒蝉,打了一个寒噤。
出堂,独傲天开口问道:“你也觉得刘氏有嫌疑吗?”
“不确定她是不是凶手,但一定与她相关。”洛倾瑶分析道,“刚刚丧夫,她居然就抹上了艳色的胭脂,你没看她那泼妇骂街的劲头,可不像伤心过度之人。”
“还有那个张峰也是关键人物,那么多的休止散可能就是他放的。”独傲天突然出现在洛倾瑶的视野,顺手拿起了街市上的一些小玩意玩弄着,“看来,我们要去刘氏的家里看一看了。”
洛倾瑶本是打算立刻前去调查,但是耐不住腹中空空,饿得很,于是只好先回家吃饭。
家中基本都恢复了原样,原本围绕洛倾瑶房间的捕快已经得到命令,悉数散去。童嫂、翠娥等人被释放,回到家中相拥而泣。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都是翠娥做事不谨慎,才给小姐添麻烦的。”翠娥说着话,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小姐你把奴婢从牢里救出来,奴婢往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童嫂在一旁也都是千恩万谢。
洛倾瑶感叹万千,翠娥因为跟了她这个主子,吃了多少苦,总是被陷害冤枉。先是被毒打,然后又被关进牢房,现在居然对自己还是万般感激,倒是个实诚的丫鬟。
洛倾瑶连忙扶起下跪的翠娥:“你要是真感谢我,就给我做点好吃的,小姐我快要饿死了。”
翠娥听了,立刻擦去眼泪,和童嫂一同去了厨房。
今日洛家二房难得的奢侈一回,火腿炖肘子、奶油松瓤卷酥、板栗烧野鸡……
洛倾瑶饱餐一顿,又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向丫鬟们打听了一下福叔的住处,这便启程去了。
福叔住在郊外,洛倾瑶走在路上,倒没有一点查案的紧张或激动。她内心平静,安心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浸染,午后的阳光,仿佛是块粘人的太妃糖,又像是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只消享受那么一会儿,就足以被勾出口中许多津液来,那种温暖无比浸润在暖流中的享受,实在是让人无法自拔。而周围窸窸窣窣的树叶舞动声,就像是淙淙流动的溪水,沙沙沙,沙沙沙地,默默而又响亮地流淌着。
平心而论,其实洛倾瑶根本就不想卷进多余的纷争中。她只是希望能够平平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但是怀筝郡主、太子龙景御又都是不安分的角儿,如果不强大,基本上就是被他们当做工具,任人宰割。可若是出发去帮独傲天寻找真身,自己的力量又太过狭小,恐怕路上就会被人给干掉。总而言之,还是要强大才是,弱肉强食,唯有强大,才是始终如一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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