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这句“哥哥”叫得越发熟练,季挽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听的人却脸红心跳,想不通以前那么不愿意叫自己哥哥的人怎么现在一口一个。
当着赵瑞宵和吴旭的面,季挽柯依旧能面不改色地双手掐住他的腰,低下脑袋管他叫哥。
林乐扬搞不明白,赵瑞宵却清楚得很,十八岁的季挽柯面薄嘴硬,只有林乐扬受得了,现在的季挽柯不同了,十九岁的皮囊下装着二十六岁的灵魂,心思成熟外加上又死过一回,自然要把能抓住的牢牢抓在手里,能占得便宜全部占去。叫哥哥算什么?说不定还想直接叫老婆呢,只是怕把人吓跑了,循序渐进。
这赵瑞宵可就想错了。
季挽柯远比他想得过分,仗着林乐扬现在对自己的疼惜,虽然把他当成真的十九岁让他有点吃味,但是撒娇太方便了,把人弄到床上,叫一声“哥哥”什么都肯给,还会摸摸自己的脸问自己舒服吗?怎么能不舒服,太舒服了。
季挽柯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都敢说,太荤了,林乐扬像不认识他似的,眨着那双过分明亮的眼,脸红了。
林乐扬也和十八岁的时候不一样了,少年时期是他莽莽撞撞对着季挽柯表达一腔喜欢,现在完全反过来,他内敛含蓄,季挽柯就莽撞,莽撞地说爱他,然后不等他回一句我也爱你,就把嘴巴堵住,呜咽全堵在喉咙里,水一下一下又重又疼拍打在身上,也融进身体里。
林乐扬肯包容季挽柯,觉得恋人变小了,比自己小九岁呢,自己应该让着他,能回来真的太好了,自己什么都肯给他。失忆的时候自己那么抗拒他,把他当作两个人来喜欢,他都包容自己了,床上受点委屈算什么?
林乐扬还是和以前一样,无限偏心于季挽柯。
季挽柯一说:“哥哥,我想每天都见你。”
林乐扬立刻说:“那我再和姐姐说一说,说我现在已经好了……”
季挽柯又不同意,装嫩归装嫩,他不想林乐扬再回忆一遍那些事。两年,自己迟了两年林乐扬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心疼死了。
“交给我,我来和她说。”
他轻轻扣住林乐扬的手腕,还是细,一只手就能攥住,手指抚摸那道伤口,已经好了,已经愈合,但是要留一辈子的疤,往后的日子里都在提醒自己,他不能松开手,他得和林乐扬一起好好活下去。
林乐扬不大信任地看着他,作为惩罚季挽柯张口轻咬他的脸颊,“真把我当弟弟看?”
林乐扬一顿,随即摇摇头,这时候不能承认,承认了会生气的,挽柯弟弟很有脾气。当然生气也离不开他,只是要在床上欺负回来,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自己实在有点吃不消。
失忆还是给林乐扬带来一点后遗症,记忆找回来了,十八岁的自己却好像不肯走一般,把性格里开朗的那部分留下来,融在这具身体里,又或者是因为季挽柯回来了,林乐扬允许自己变回从前的模样。
无论怎样都好,他活过来了,如同季挽柯重生一般,他也被赋予新的生命。
李川就是季挽柯。
这事之前林乐扬没兜住和自己姐姐说了,他在家人面前向来是卸下全部防备,季挽柯能回来他实在太开心了,开心地把脑子都丢掉了,结果林若柳不信,还担心弟弟恢复记忆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把李川当成季挽柯了。
她不敢当着弟弟的面反驳,怕林乐扬的妄想碎了,这世上就没什么可以挽留住他的东西了。
对季挽柯她却丝毫不客气,听少年说想要搬回以前的住处,她立刻说:“这件事你不要说了,我不答应,你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的季挽柯被轰出办公室。
林乐扬在外面等,看到季挽柯被轰出来丝毫不意外,“我就说了,姐姐她也是担心我,再过段时间吧,我来想想办法。”
季挽柯摇头,抬手顺到他的发尾,“头发长长了。”
“要剪吗?”林乐扬抬眼看他,剪不剪季挽柯一句话的事。
“热吗?”
“热了你给我扎辫子。”林乐扬开玩笑说了一句。
季挽柯想都不想回答:“好,我给你梳。”
本来就是,以前是他给梳,今后也应该是他给梳。
他手腕上的头绳一直没摘,多亏彭思远这个大喇叭,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他的头绳是给谁备着他。
知道他有个比他年长的“女朋友”,还知道他爱“她”爱惨了,接连逃课都是为了去见“女朋友”。
林乐扬去工作了,季挽柯又一次敲响办公室的门,半晌才听到女人硬梆梆地“进”。
季挽柯站在女人面前,林若柳抬眼看他:“我不答应乐扬回去住,别和我说你能照顾他,你才多大?以后万一……”
“林姐。”季挽柯打断道。
林若柳愣了下。
不叫阿姨了?
“以后没有万一,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季挽柯把自己手腕上的头绳拿下来,轻轻放在桌上,林若柳看着那节粉蓝色的头绳,似乎陷进一段回忆里。
以前也这样,自己的弟弟要留头发,季挽柯就时刻备着一根头绳,挂在自己手腕上,从最开始的手法生疏到后面越发熟练,他只给林乐扬扎头发,扎完了还要用手拨弄,把二十几岁的弟弟当作小孩子一样疼……
李川和季挽柯确实很像。
但是她面前站着的人分明是李川。
林若柳不敢赌。
“林姐,乐乐说他想回家。”季挽柯又说,与林若柳对视,目光平静而沉稳,“我得负责把他带回家。”
林若柳熟悉这个眼神,那一年父母的葬礼上,季挽柯也是这个眼神,他安静站在林乐扬身后,无声给予支持。
林若柳一瞬间鼻子发酸。
哪怕面前的人不是季挽柯,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林乐扬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你知道那个家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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