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蛇动(1 / 2)
“予自知对不起嫤妃……”
“父皇知道?”康玄阳惊疑,秃废的瘫倒在地,神色苍凉,抑制不住的哽咽呢喃,“原来父皇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忽然,他翻坐起来,眼里闪过从未有过的狠厉,“是灵妃,都是灵妃,是你害死我的母妃——”
他嘶叫着,一掌重重的击到灵妃身上,灵妃僵硬的身体刹时倾倒,仰躺在地上,只是挺然跪立的身形依然未变。
苍白如雪的清灵绝色面容上挂着一丝释然的笑,半垂的眼睑下一双澄净的眼睛含着虔诚敬畏的光芒;如墨的黑发在地上铺展开来,漾成一叠叠诡异的光圈。
“够了——”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怒斥声,一个水青色身影猛然窜出,一把推开康玄阳,又迅速的去扶起仰倒在地的灵妃。“母妃,已经自杀谢罪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是未料及防,康玄阳趔趄了几步,愣愣的看着推他的人。
水青色衣衫更显得他脸孔苍白,眉宇之间流露出憔悴的病态,眉眼五官与灵妃极其相似,俊毅的脸形与天生的贵气又像足了皇上,清灵的双眸蒙上层层水雾,却固执的不肯掉落。他痛惜的拥着灵妃,水雾的眼眸毫不示弱的射向忿恨失控的康玄阳。
“自杀谢罪?”康玄阳冷笑,“若真是自杀谢罪,早在十三年前就该做了,为何等到今天?再说,就算她是谢罪,能换回我母亲的生还吗?三皇兄,你告诉我——
十三年来,你有父皇疼,有母妃爱,可是我呢,母妃被害,父皇又把我当疯子关起来……现在她死了,就能抵消她所犯下的所有的罪孽吗?”
“那你想怎么样?”男子更紧的拥着灵妃,水雾渐渐散去,清灵的眼眸流转着不容侵犯的光芒,虽是问着别人想怎么样,但神情动作间却表明了,你不能怎么样。
“倘若你真想追究你母亲的死,你应该问——她!”他宽大的长袖一抬,苍白的食指铿锵有力的直指向——
我?
我只觉背脊一冷,不受控制的冒出丝丝冷汗,思想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而现,又是重重一击。
他这一指,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也仿佛这时他们才发觉还有我的存在,不停的看我,不停的看墙上的仕女画,发出一声声惊讶的叹息。
叹息过后,周围倾刻间仿佛静止了般。皇上由司辛扶着,一步一步朝我靠近。在我前面半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他侧头看了看墙面上的画像,又看了看我,略显憔悴的眼睛犀光直射。
“你的画像……怎么会在这儿?”
淡淡的话语带着十足的压迫,双手不自觉的在衣襟下用力绞动,极力想静下心来,找一个能够安慰彼此的理由。最终无果,只是安静的站着,感受他自上而下的审视逼问的目光。
“听说,灵妃昨天去看你,而你,不仅避而不见,还让灵妃在殿门口跪了足足三个时辰,是么?”
三个时辰?我忍不住踉跄一步,他逼视的眼神犹如千斤重石压迫在顶,蓄势待发的怒气从周身扩散开来,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提心吊胆,却不知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责问。
我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不过数月,而她之前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我是一概不知。到底与画中的女子有没有关系,又是什么关系,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
“你——说——”见我退缩,他又逼前一步,重重的加深了语气。
“我……我不知,昨天身子虚弱,睡得迷糊……灵妃去看我时,我让人请她回去了……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也不想……”
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逼迫的无措过,我一边绞尽脑汁应付着,一边也疑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让灵妃跪在敬神殿门口,一跪就是三个时辰,她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父皇——”
一道冷声遏制了皇上又欲加重的逼迫,冷若冰霜的太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画上的少女虽说与神女有几分相似,但画纸却是有些年代了,父皇你看——”他很自然的抬手指向红墙上的仕女画,“除了涂色的位置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枯黄如草,显然不是放置数年就会有的,照这种泛黄的程度来看,这幅画应该至少经历了百年;而画纸纸张依然厚实,细致而不粗糙,应是皇宫御用极品,所以,儿臣想,这应该是南灵国皇宫内部的东西。”
“南灵国?”皇上顺着太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太子说到南灵国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那是灵儿的家……”
我在一旁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股暖流在心头流过,触动了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当我投去感激的目光时,他只冷清的站在皇上面前,神情恭敬,没在意一分我的存在,柔软的角落又泛起隐隐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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