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2 / 2)
“来人——”太子语气平平,却又威慑十足,即使隔了那么远,依然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将人冻死的冷气,“取木匠双眼!”
啥?我当机傻掉,之前因为一双鞋子要挖木匠的眼睛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现在突然提这事干嘛?
“再把他扔出王府!”康玄枫犹不解恨,补充道。
这兄弟俩一唱一合,倒是配合的完美,只是……
对于冷面太子,我心有忌惮,但康玄枫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还要把他扔出王府?”
“谁让他对阿姐心怀不轨的!”
“什么心怀不轨?”我狠狠去推康玄枫,“你五哥哥老不正经什么玩笑都开,你也跟着败坏我的名誉是不?”
康玄枫一张脸皱成包子,“阿姐,我,我没有……”
“阿离,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康玄阳拉开康玄枫,“什么叫老不正经,我……”
“你什么你?还是个皇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知道吗?”看着康玄阳故作无辜的样子我就来气,特别是那一双粉红的桃花眼扑闪扑闪,魅惑又觉得纯真,我也真是脑子烧坏了才觉得他会纯真。
“太子殿下……”等候指派的侍卫询问的开口。
“去!”太子一个犀利的眼神,一个冰冷的吐字。
我心里一窒,这是要当真了。冲过去挡住侍卫的去路,冲主位上高喊:“等等——”
太子眉宇一挑,等候我的下文。
脑海里思路快速的流转,我指着硕大的木箱道:“这还只是个半成品,要做成宝物,得木匠帮忙。”
看着太子眼波微动,我赶忙开口:“非他不可。”
太子不为所动。
我又道:“王妃生辰在即,时间紧迫。”
太子沉了脸色,“宣!”
侍卫应声而出,我心里可谓震撼非常。冷肃威仪的太子搁到现代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屁孩,可现在他是惜字如金,静默冷然,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威慑霸气锐不可挡,上位者的威仪尽显,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俯拜,他只要出现,或坐或站,便是权力的至高集中点。与年龄无关,与身份无关。
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丁点的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肆意张扬的青春,以及怀揣梦想的热情,这是生活环境所致,还是生活阅历所致呢?
还是对于即将手掌天下的人来说,梦想本身就是一场虚空的妄谈?
蓦然的,我对主位上的人生出一丝心疼来。
木匠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行叩拜礼。
“你是木匠?”太子出其不意的开口。印象中的他是不会过问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的。
“回太子殿下,正是。”木匠再次弯下腰。
“姓甚名谁?”
“回太子殿下,姓名只是一个代号,鄙人无姓无名,”木匠恭敬回话,态度不卑不亢。
“家在何方?”
“无根!”
“似乎是个简单的。”
向来漠冷的太子竟然微微叹息,清浅的话语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的人喘不过气来。奇怪太子的发问,更意外木匠的回答,木匠这个代号我是听谁说来的,便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姓名,只觉得不是我生活中在乎的人,即使知道了也是记不住的,便不再过心去问,却不想会是这样的情况。或许生活在下层的人每个人都是一场无法言说的伤痕。
我引木匠去看木箱里的琉璃板,告诉他我想要的东西,木匠初时惊讶,但总谨守本分,不过问不该他这个身份知道的。我找一个尖钝的物品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比划出脑海时想像的样子。木匠频频点头,领悟极高。我看着手里握着的利器,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我一边说话一边眼睛直直的盯着木匠,他清闪如流萤的眼里没有紧张无措,也没有炽热深情,有的只是恭敬和崇拜,似乎还有一种叫做“忠义”的东西。
成泽曾说过,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眼里会折射出他爱的人的影子。我和成泽就经常玩这种游戏,他总说我眼里他的影子太模糊,说我不够爱他。我总笑他,四只眼睛不如自己两只眼睛看的清楚。
因为我在他眼里看到的自己是很清晰的,所以总相信自己眼里的他也是清晰的。
那么木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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