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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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外有轻微的声响。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东商。

他看看房门,又看看我,欲言又止。纠葛的目光中有疼惜、有不忍、有无奈,也有企求。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东商一惊,喜出望外去开门。我不自觉的双手紧握,心里紧张不安,期望又不敢期望。

“吱哑——”一声,门被拉开,门外的人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不知所措,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叮叮”作响。一时静寂。好一会儿,才有嗑嗑绊绊的声音:“我、我、我刚好经过——”

感觉到脚步的离开,我忽然慌乱,下意识的开口:“我好饿。”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听见。看着他憔悴的背影,我莫名感到难过和不舍。明明是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的两个人。

也许是不忍心看到他的卑躬屈膝,也许是不忍看到东商充满希翼的神色变成失望和无奈。

似是不敢相信我会开口,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失望的叹息:“原来,不是给我的呀?”

东商连忙道:“是!是!是!这是师父专门给师妹你做的呢!”

好象怕我反悔似的,他一边接过托盘,一边拉他进来,“师父,快,快进来,师妹要吃你做的饭呢!”

好像我的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期待的事情——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东商把托盘轻放在桌子上,掀开盎盖,一阵阵诱人的香气四处弥漫。

把粥盛到小碗里送到我床前,他犹豫了再犹豫,又将碗递向东商:“还是……你来吧!”

东商笑着给我掖被角,仿佛没看到,也没听到。

我悄悄打量他:三十出头的年龄,鬓角泛出白丝。倦怠憔悴的面容,最显眼的,怕是要数那双浓眉,像是墨汁泼上去一样,浓郁、庄穆。最不协调的是那双神光闪闪的眸子,那么浓烈的惊喜那么的显得易见。

他身上隐隐有股让人敬畏的霸气,端汤送粥的事在他做来,是那样的别扭,和着眼里的惊宠又是那么的和协自然!

我对他忽然就有了渴望,也许是一直都有,只是不敢表露。而在这一刻,他真正站到我面前的这一刻,才真实的感觉到那种渴望是那么的浓郁强烈,是无论怎样都不能割舍的眷恋情结。

他是我的爸爸,虽然不曾承认过我,可不得不承认,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渴望。也许冥冥之中,老天终于体谅我的凄苦,让我可以承欢他的膝下。

“是不是烫了?”他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又紧张的拿到他的嘴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吹凉。

这是多么珍贵的宠溺和爱怜啊!在我二十多年的成长中,没有一天不在缺席,没有一天不在企望和祈祷。

我这才发现,眼泪又不争气的挂了满脸。

“乖,不哭!”他把勺子放入碗里,用腾出来的手轻轻而温柔的抹去我脸上的泪,然后吹好的粥送到我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那种表情真让人心疼,又柔情的让人满足,连带着空缺了半生的遗憾一并塞的满满的。

尽管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呆了一会,还是张开了嘴,送到嘴里的,除了温度刚好的美味,还有许多无法言喻的甜蜜。

有点糊味的粥,包裹着无限的宠溺。我想这是他能煮的最好喝的粥了吧。

如此,我知足了,如果这是梦,就让梦做的再久一些吧。

“我想睡会儿。”我说,确实感觉到疲惫乏困。今天有太多震撼的人和事让我措手不及。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一个梦,都是我缺撼的人生中最大的补偿。

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看到床前一只手支着脑袋沉睡,一手还紧紧握着我的手的俊逸身形时,心里异常的安逸与温暖。

“醒了?”

听到说话,我才发现东商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我。又拿手轻触我的额头,柔声道:“睡了一宿,可觉得好些?”

我微微后仰,又愣愣的点点头。恍惚觉得刚才看到他睡着的那一刻是种错觉。

一宿?是过了一夜了吗?可是瞧着东商神情,似乎我只是眯了几分钟而已。

然后,东商站起来,朝着门外喊唤了一声:“春然——”

立时一个穿绿衫的女子端着铜盆进来。头上挽着双螺髻,两束长发用粉色丝带绑着垂落于胸前,面容清雅,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

我不自觉向东商靠了靠,从小到大,最怕陌生人的靠近。

“不怕!”东商拍拍我的手背,“春然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丫头。让她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我们去用饭,好吗?”

我看向春然,发现她也正一脸担忧的盯着我,心里忽感亲切,那种感觉仿佛我们认识并亲呢许久了。

“小姐,你这次生病,你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

东商离开后,春然也没那么拘谨了。她一边帮我穿戴一边喋喋不休的用夸张的语气讲诉一些自己的所见所闻,那些不过花开花落的寻常之事在她嘴里却变得那么生动有趣。我的不适感渐渐消失,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春然?”我试着叫了声,让自己能尽快熟悉这个名字,“你的名字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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