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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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寨之外,秀才志得意满的看着穷途末路的强盗,这是他第一次领军作战,但效果出奇的好,直接就将这群官兵都抓不到的强盗给一锅端了。

只要再将内寨的强盗给杀死,他便要功成名就了。

他高高的举起手,准备让乡勇进攻,彻底灭绝这群该死的强盗。

忽然,一道声音传出来。

“河湾村的人,你们忘记了吃绝户的事情吗?”说话的是强盗头头,也不知道他怎么知晓去年的事情。

秀才眉头微皱,发现河湾村的乡勇明显犹豫了起来。

“钧,这是怎么回事?”

“是去年的事情了。”秦钧将林大丫的事情告知林秀才,“军心已经动摇了,再进攻会死伤惨重,也未必能够将强盗杀干净。”

强盗头子的话,不仅让河湾村的担心自己死后会不会被吃绝户,其他村落的人,甚至金水镇的人都会有这个担心。

自己拼死拼活为了保护所有人战死在这里,是否真的值当?万一自己的子女也被吃了绝户,那自己岂不是太冤枉了?

来的人都是青壮,谁敢保证自己的子女斗得过那群人精?

林秀才看着大好局面就因为强盗头子一句话而断送了,气的几乎要吐血了,咬着牙恨声道,“那群该死的家伙,不顾念同族邻里,却想着吃绝户,此番事了,某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是金水镇唯一的秀才,掌控着十里八村的劳役分配,被他嫉恨上的人,少不得要在劳役之中脱层皮。

秦钧也想将这群强盗一网打尽,但执意进攻的话,怕是要让一大半的人无法完整的回去,“让人通知县尊吧。”

心有顾及的乡勇,如何能够拼得过心存必死之气的强盗?

林秀才叹息一声,无奈的下命令,“围而不杀,敢有异动,乱箭攒射而死!”到手的功劳就这么飞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几个人被派出去,往县城跑去。

强盗头子自然是发现了那几个离开的人,明白这群乡勇作的是什么打算,无非是见自己人士气不足,准备让了功劳,给县城的老爷们拿功劳。

然即便是明白,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带着人可以凭借内寨给与乡勇极大的杀伤,但若是想要冲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猎弓虽然威力小,但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这冰天雪地的,一旦负伤十之八九会被野狼给叼走。可干等着那也是必死无疑啊!

强盗逃不出去,乡勇也不想送死进攻,就这么对峙了起来。直到天黑火把燃起,将山林照的通明,县令派来的衙役和一群兵卒抵达,直接鼓噪着扔了火把进去,在大火熄灭后才去给幸存的强盗补刀。

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可见县令和守将对这些强盗的恼怒。估计因为这群强盗,他们没少被上峰申饬。

“你们围困强盗有功,这三百两银子是县尊规定的赏银。”没能拿到首级,便没有足额的七百两银子,此乃规矩,并非是他们想要贪墨。

“多谢。”林秀才拱拱手。

“哈哈,里面有不少小玩意,你们要不要拿一个当作纪念?”捕头笑着问道。这群乡勇毕竟将强盗给整到了穷途末路,赏银不能给足,那就拿强盗的财物抵偿吧。

拿了应得的钱财后,秦钧领着秦家村的青壮回去了。

第二天,秦钧将族老喊来,把围剿强盗的事情经过告诉他们,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明明可以得到的一百多两银子,却只有五十两不到能拿到手了。

林大丫的田产加房屋,总共不值五两银子,却因为这件事让整个金水镇少了整整四百两白银,甚至连林秀才都倒霉的失去了剿灭狂匪的功劳。这一条对秀才考取举人可是有加成的,只要试卷大差不差,考官都会看在剿匪有功的面子上提个举人的,可就因为那五两银子,让所有人都亏了钱。

“前事不提,以后这种事情必须杜绝!”秦钧环视所有人,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什么,但此事必须引起重视,谁再敢想吃绝户,必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秦钧,你呢?”村长犹豫着问出,秀才了没了剿匪的功勋,那秦钧的功勋有么?考秀才的时候,这个还给不给加分啊?

秦钧咧嘴一笑,“自然是没了。”若是剿匪成功,县令报功的时候顺便提两句不是不可以,但现在土匪是官兵和捕快们灭杀的,乡勇不过是将之围住了而已,省城的人可不管为什么没有杀死,更不管为什么士气突然低落了,他们只看结果。

见他们神色懊悔,秦钧安抚道,“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想?只要知晓此事不该便可。与其想它们,不如准备一下过年的事情吧。”

言毕,秦钧起身离开了村长的院子回了自己家。

过年很热闹,村中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林大丫却恍若未闻,抱着儿子低着头。

“回家吧。”她父亲这般说道。

对于林大丫是否该回家,秦钧没有任何表态,直接出了门,他早就将那份白纸黑字给撕了个粉碎。

“你总在别人家也不是个事。”

“我是童生老爷家的丫鬟,他是童生老爷的仆人。”林大丫说道。

“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少人也知道,那些人嘴下缺德,什么话都敢说,你没有出去过,不知道他们怎么编排秦钧的。”

“他们敢!”林大丫咬着嘴唇,她动摇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名声。

林大丫的父亲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的等着。他知道自己的懦弱对林大丫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可恩人的名誉也得顾及啊,不然不是忘恩负义么。

最终林大丫抱着儿子跟她父亲回家了。对此秦苏氏是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怕自己儿子像别人说的那样喜好他人之妇,是个有特别嗜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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