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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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一僵后立刻关上门把自己刚刚因为热而扯开的衣领都整理好,庆帝笑眯眯地走到里间坐在苏拂衣的身边,笑着说道:“嗯,把小裴送走了。”

“送走了我们就来看看这个吧。”面无表情的推过去一张纸,苏拂衣点着上面的几条用红笔标出来的线路图说道“这几个,你有没有想解释的?”

看着上面的那几条路背后顿时一凉,庆帝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过了半天脸上才凝聚成一个无辜的笑容:“这个……我,我能解释的。”

对于庆帝的这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苏拂衣点着其中的一条路盯着庆帝问道:“这条路如果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通向城西的那个糖水铺子的,对吗?”

“……嗯。”

听到回答的时候满意地笑了,苏拂衣紧接着又指着另外一条路问:“这条路是通向城北的军营的,对吗?”

“是。”

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拂衣用指甲在糖水铺子的那条路上重点画了个圈,抓过身旁的算盘摆在桌上噼噼啪啪地拨弄着上面的珠子:“从这里到糖水铺子的时间最快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从糖水铺子如果是从路面上进宫的话也需要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从密道里走的话时间可以折半……”

念叨到这里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苏拂衣转头盯着庆帝揪住他的领子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请问夫人有没有兴趣去糖水铺子坐一坐?”喉结上下动了动,庆帝扶着苏拂衣的双臂防止对方摔倒,笑着问道。

撇着嘴哼了一声松开庆帝的衣领,苏拂衣又抄起另外一个算盘拍在桌上拨弄了许久,才皱着眉看着上面显示出来的数字又看了看地图上显示的皇家藏书阁的位置,有些犹豫:“需要这么多钱呢?”

“怎么了?”看着算盘上显示出的那串可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的数字,庆帝目光微微一转看着苏拂衣身边散落的那堆书籍,最终定格在其中一本明显就是手写出来的书籍,仿佛明白了什么。

蹲下来把那本书捡起来拿在手中翻看着,庆帝最终又翻回到封面的位置,看着封皮上的那一个字,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我之前,并没有读过这本书。”

看了一眼庆帝手上的书停下自己手中拨弄的算珠,苏拂衣沉默地把算珠重新拨回原位后才伸手示意庆帝把书还给自己,看着封皮上的那个字缓缓开口:“对,因为这是……过去的启蒙读物。”

说着,苏拂衣伸手从桌子的一旁扯过一张纸,在上面快速地写下了几行字,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这几本,是我和小裴加上吴乐天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

“诗书礼易春秋?”把上面的文字读出来,庆帝疑惑地问道“这些,都是曾经的启蒙读物?”

“对。”理了理自己鬓角的头发,苏拂衣笑的极为温柔和温暖“我曾经答应过你,不管你那个时候是否还是帝王,我们都要为天下人的未来做打算。”

说到这儿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苏拂衣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茶后接着说道:“关于教育的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看过整个京城内的所有学堂的启蒙读物甚至是后续的课本,这些课本虽然确实是在教导小孩儿一些知识和道理,但是这些课本相对于咱们两个现在拿着的这几本来讲还是稍有逊色。”

手指轻轻地抚过宣纸上还略带着湿意的文字,庆帝转头看向苏拂衣,发现从她的眼睛中他能看到自己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夫人……”

“《书》这一本不太好讲,我需要和吴乐天他们商量一下。”指尖轻点着上面的文字,苏拂衣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庆帝此时波动的情绪一样,从周围杂乱的书中又翻出几本手写本摆在庆帝面前,笑着说道“剩下的这几本,总体来讲还算是比较通俗易懂。虽然这里面有一些典故现在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个当做是神话来讲。而且我们都已经想好了,最开始的时候咱们可以先从《诗》这一本来入手……”

翻看着手中的手写本,庆帝听着耳边苏拂衣的声音,慢慢润湿了眼眶。

监察院。

整个人倒挂在房梁上,裴长卿盯着自己面前深不见底的黑洞,转头看了看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范闲,用气声说道:“这下面有东西。”

“像是有毒,而且还是三处那边的毒。”抽抽鼻子闻了闻屋内浑浊的空气,范闲给裴长卿打了几个手势后低声说道“裴哥,你在这儿等我上来,我去下面看看。”

“你自己小心。”腰腹一用力回到房梁上,裴长卿找了个地方径直坐下后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粒药丸出来“解毒的,现在吃了。”

仰头把药丸吞下后从摆摆手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范闲身法诡异的冲进黑洞中,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靠在柱子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对话声,裴长卿抬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听着从皮肤下传来的极为微弱的脉搏的跳动,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四天……

隔着薄薄的衣袖用力按压着自己肿胀的伤疤,裴长卿在感觉到酸胀后在自己的袖子上用指甲刻下四道痕迹,握紧了自己的手腕。

过了许久后才缓缓松开自己的那只手,裴长卿微微低头借着月光看到在自己所在的房梁下密密麻麻们的布满整个屋子的丝线,隐约还反射着紫色的光泽。

手指微微动了动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疼,裴长卿摸摸自己胸口的位置,发现是陈萍萍给自己的那个印章。

她拿出那枚印章放在自己的手里反复的摩挲着,像是要把印章上“凌雪阁”三个字刻在自己的皮肤,刻在自己的骨血之中。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郑重的把印章放在自己的唇边,裴长卿呢喃着开口,像是在透过印章问未来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微微闭上眼睛,裴长卿感受着从印章上传来的凉意,她仿佛听到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传来了一声让天地为之震颤的龙吟,她看到了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一盏微弱到几乎一阵风就能吹灭的灯火,也看到在灯火所能够辐射到的范围内,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狭窄的道路,在黑暗中蜿蜒前行。

不知为何,她看着那条道路,嘴角扬起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她透过这条路看向前方,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一点灯光将会照亮整条道路,而到了那个时候,原本蜿蜒崎岖的小道将会变成一条宽阔的通天大道。

缓缓把印章放回到自己的怀里,裴长卿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手指突然蜷缩了一下,裴长卿张看眼睛看着自己手掌中被印章隔出来的痕迹,在自己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书名:《诗》,《书》,《礼》,《易》,《春秋》。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把这句话在自己的心底反复地重复着,裴长卿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放下,她就猛地瞪大了双眼,听到外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被吓得一个激灵,裴长卿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仍旧毫无消息的洞口,听着外面响起的兵戈声,脸上的犹豫之色被坚定取代。

握紧了背后的链刃,裴长卿悄无声息地踩着脚下的横梁靠在门上,透过门缝里传来的一点晃动的光,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裴哥!”

就在裴长卿努力把外面的人辨认出来的时候,范闲焦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裴哥你还在吗?”

“说,怎么了。”最后看了一眼外面后抽身离开,裴长卿重新落回到自己刚刚落脚的地方,扬声问道。

拖着昏迷不醒的影子挪到洞口的位置,范闲仰着头看着上面的那点光亮大声回答道:“我已经把影子救出来了,但是我带不上去!”

“小裴!”一脚踹开裴长卿所在的房间的门,费介的大嗓门随后响起“小丫头和范闲那个臭小子在哪儿呢?啊~这个是……丁六号毒。”

“费叔。”等着屋内的线都被溶解后才从房梁上跳下来,裴长卿转手抽出链刃往洞口的方向一甩,对费介笑眯眯地说道“您来了。”

点了点头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费介指了指那个洞口问了一句:“范闲那小子在下面?”

“师父!”抓着影子被裴长卿拉上来,范闲晃悠了两下后才勉强站稳,冲费介抹了把脸上的血笑了笑“我上来了。”

伸手接过影子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皱了皱眉,费介侧身给两个人让出一条出路,低声说道:“陈萍萍在外面等你们。”

听到这句话和范闲对视了一眼,裴长卿一个激灵后把链刃在背后老老实实的背好,还没来得及迈步就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对着他们一点头:“叛徒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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